这种假设其实并不成立。
秋庭枫的性格比他好上太多,情商高还会演戏。
而长泽清那时候整天脑袋里想的都是炸弹,炸弹,还是炸弹。
他的脾气也很古怪,也远没有秋庭枫会讨人开心。
再者,秋庭枫是那位的养子,深受信任。
以秋庭枫的性格和身份,他去卧底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事实也的确如此,冰酒真的是一名非常称职的卧底。
称职到就算在警校里产生了本无法斩断的羁绊,他也能够亲手将其斩下。
这一点自诩为疯子的白兰地都自愧不如。
他坐在会所的角落,心里无聊,开始猜测那位“弟弟”什么时候来,来了又会对他说些什么。
会说什么呢?
白兰地,是你?
果然是你,白兰地?
是喊他的代号还是会直接叫他的名字,装模作样地喊他长泽先生呢?
“白兰地。”面前落下一道阴影,白兰地动作一顿,他抬头,望进青年如碧空一样清澈的眼眸之中。
青年露出一个微笑来:“白州,你来了。”
他还是喊了他的代号。
羽生遥觉得头疼,包括心理意义上的和物理意义上的。
会所里面的灯光晃地他眼睛疼,他揉了揉太阳穴,在白兰地身边坐下来,开口就是肯定句:“你是故意的。”
长泽清点头承认:“对,我就是故意的。”
故意吸引了羽生遥的注意,把他吊到这里来。
至于意义何在。
组织里的白兰地什么时候考虑过这个,他向来是顺心而为,想到什么就去做了,仅此而已。
说起来,自己用白川昼的身体以羽生遥的身份出现之后,白兰地反而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内心因为灯光晃眼睛而越发烦躁的羽生遥想到这里就忍了忍,没有像以前一样对白兰地冷嘲热讽。
他从上前来服侍的侍应生那里点了一杯白州,按捺住骂人的冲动:“为什么会想约我出来?”
长泽清漫不经心地问他:“那个月见警官,是你的手下吧?”
羽生遥知道他这句话问出来就相当于已经肯定了——这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毕竟月见空和秋庭枫接触之后引导他和羽生遥接触,明显是蓄意接近——但是他偏偏就是要嘴贱:“你猜?”
长泽清:......感觉白州的弟弟演白州还是入骨三分的,毕竟白州那张张嘴闭嘴都能把人给气死的德行演起来还是挺有难度的。
但是现在他在这位面前,久违地感受到了那种面对白州的力不从心和无语。
后者居多。
他也没指望从羽生遥嘴里听到什么实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现在扮演白州是想干什么?报复冰酒吗?这位曾经冰酒的恋人先生?”
黑发青年认真起来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平时的疯批样子。
羽生遥也不回答他的话,也向他问话:“你现在找我是想干什么?是想要开始背叛组织了吗?我听说你和冰酒闹掰了,还是你想要通过我来报复他?”
两只狐狸精对视着,随后相视一笑,默契地都没有回答,而是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尽管没有人回答,但是两个人似乎都有了答案。
白兰地不大可能会背叛酒厂,他只是对酒厂没有冰酒那么忠诚——不能指望一个乐子人对谁献上他的忠诚,他们只会对能够让自己愉悦的东西献上忠诚。
那就只能是冰酒了。
白兰地和冰酒的关系改变发生在白昼还是零号的时候,那时候唯一在酒厂的只有零号,而且很快就下线了。
他并不清楚具体两个人是为了什么关系大不如前,但是似乎是因为......自己?
准确来说,是因为白州。
白州自认为自己对白兰地的态度不是很好,甚至因为白兰地和他搭档过相当长一段时间,骂他阴阳怪气他嫌弃他嘲讽他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
乐子人的心理活动他不是很懂。
难不成白兰地被自己的嘴PUA成功了?
还是说他是一个抖m?
至于报复冰酒什么的其实也完全是他瞎说的,白兰地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绝对早就报复回来了才对。
他的真实目的是试探自己。
羽生遥在心里冷笑一声。
那就来呗,太长时间没被自己骂了不舒服了是吗?那他这次就和白兰地好好说道。
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什么的长泽清喝完酒了就再度假惺惺地开口:“这个会所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呢。”羽生遥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记事了,是得了阿尔默滋综合症了吗?这个地方你最喜欢来了,经常让我也来这个地方和你接头。甚至还假公济私地在这里大把大把地消费并且把账记到了组织头上。”
“哦,为什么会把账直接记到组织头上是因为你有一次挥霍过度带的钱不够了差点没能走出来,最后还是我给你结的账。在那之前你一直都是走付完钱报销的路子。”白发青年直视着白兰地瞪大的眼睛,慢慢说道:“白兰地,你之前干的蠢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长泽清:?!
这个味道!这个说话的味道!
他真的要以为自己面前的人是白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