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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品丰盛的餐桌,三个人各坐一边,虞承杉抱着双臂看着坐在他最远处的单霖灼,目光有些冷,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Alpha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安安稳稳的坐着,神色平静,只是偶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不安。
菜还没上完,三人都没有急着动筷,虞承杉扬了扬下巴,对离最远的单霖灼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单老师怎么坐这么远?到我旁边来坐吧。”
单霖灼呆愣愣的抬起头,不慎对上虞承杉直直的目光,身体僵了僵,眼珠不动声色的移开。
单霖灼:“......好的。”
说罢站起来,凳子拖地滋啦一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单霖灼动作有些僵硬,机械般的走近坐下,他能感觉到虞承杉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而视线从未从他身上挪开的虞承杉微眯着眼,将Alpha身上的不自在收入眼底,心中暗自想着: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像只鹌鹑一样了。
“少爷,菜全部上完了,可以开动了。”陈姨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陈姨在虞家做了二十几年保姆,可以说是看着虞家两位少爷长大的,也对虞承杉和虞淮言的喜好很清楚。
自从虞承杉离开蓝鲸湾,像今天这样留下吃饭的时候很少,陈姨专门做了好几道合他口味的菜。
“好,辛苦陈姨了。”
陈姨在虞家这么多年,对虞承杉来说就像家人一样,虞承杉脸上表情温和。
因为做家教经常来蓝鲸湾,单霖灼和陈姨倒是常见,有时下楼也会遇到,聊过几次天。陈姨每次见面都热情地打招呼。
陈姨笑着对单霖灼说:“不知道单老师喜欢吃些什么,就做了几样不出错的家常菜,还请不要嫌弃。”
单霖灼连忙摆手,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您的手艺很好,我不挑食,都很喜欢吃。”
“那就好,那你们慢慢吃,有需要再叫我。”陈姨对这个勤工俭学的孩子挺爱怜的,乐呵呵的说着离开了。
虞承杉望着单霖灼与陈姨交谈时脸上绽放的笑容,心中无名火起,忍不住啧了一声,暗自腹诽:怎么这人跟别人相处时都能这般谈笑风生、笑容满面,一到自己跟前,就跟块木头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还总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餐厅内,暖黄色的灯光如细密的纱幔倾洒而下,温柔地笼罩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蒸腾的热气裹挟着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本应是温馨惬意的用餐时光,可那股微妙又压抑的氛围却如一层无形的屏障,横亘在三人之间,怎么也驱散不开。
单霖灼坐在餐桌旁,正一勺一勺地喝着陈姨精心煲制的鸽子汤。乳白的汤汁升腾着袅袅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鲜香。他轻轻将汤匙凑近唇边,刚要喝下一口,突然感觉裤腿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一下。
单霖灼手上的动作一顿,汤匙悬在半空,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
虞淮言正全神贯注地和一块排骨“较劲”,双手紧紧握着筷子,费了好大劲才将那块排骨稳稳夹住;而虞承杉则神态自若地端着汤碗,优雅地轻抿着汤,仿佛一切都再平常不过。
察觉到单霖灼投来的目光,虞承杉微微抬眸,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吗?”
单霖灼微微一怔,犹豫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有。”
他重新拿起汤匙,在热气腾腾的汤碗里轻轻搅了搅,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又喝了一口汤。可这一次,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加清晰了,他能真切地感觉到有东西在一下一下地蹭他的腿。
单霖灼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些许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下意识地再次抬眼,目光正好与虞承杉的视线对上。虞承杉正紧紧盯着他,见他看过来,笑眯眯的朝他点点头。
死小孩,疼不死你。
轻蹭变成了踩,单霖灼明显的感觉到虞承杉的鞋尖踩住了他,并且力度还越来越大,不紧不慢左右轻撵着。
单霖灼逆来顺受,一声不吭承受着虞承杉的怒气,片刻之后,一切感觉都消失了。
虞淮言丝毫没有察觉到桌下正悄然上演的暗潮涌动。
这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哎呀,我最爱的糖醋排骨,怎么放那么远。”说着伸长了手臂,身体前倾,努力想要够到远处那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糖醋排骨。
“啊!”一声尖锐而痛苦的呼喊瞬间划破了餐厅原本相对安静的氛围。虞淮言脸上原本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因剧痛而扭曲的表情。
“谁?干嘛踩我?!”虞淮言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好几个度,有些难以置信的痛叫道。
在厨房的陈姨听到外面虞淮言的嗷嗷叫,急忙出来,看着龇牙咧嘴抱着腿的虞淮言说:“哎呀怎么回事儿,快撩起来看看有没有受伤!”
好在虞淮言挺结实,皮肤只是有些红,没破皮也没变紫,就是这一脚的余韵有些绵长。
虞淮言跳着去沙发坐下,单霖灼和虞承杉在餐桌上。
“我去这也太疼了,”虞淮言五官都皱起来,“怎么回事儿啊?谁在桌子底下跳芭蕾啊?”
“我。”虞承杉说。
“啊?”虞淮言神情一瞬间空白:“......那哥你真有劲。”
单霖灼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一碗汤凉了也没喝多少。
“那什么,”虞承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没想这么用力的。”
单霖灼默然几秒,然后很轻的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