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趣地没再招惹我,悄悄把自己的掌心垫在我的手下边,改成握着。他眨了眨眼,乌黑的眼珠子也被日光照得清澈见底。
“我可不坏。”
我佯装生气:“就你那些小小的坏,怎么说得上坏?别往脸上贴金。”
说话间,我又吸进了一口血腥气,“倒是挺熏人。”
明明是在胡扯八道,库洛洛好像激起了胜负欲, “怎么才说得上?”
“……”这个问题比我想象中难回答。
怎么定义“坏”?不完美的,质量差的,受损的,它在“好”的正对面,根本不可能有好意向嘛。
这种意义上,我从没觉得库洛洛是“坏”的。
“不真诚就算‘坏’。”我抬起手掌,又重重拍下去,啪的一声,钝痛在我的掌心蔓延,虽然看不着,但我感觉这瞬间拍散了他的血液流向,“有所保留也算。”
库洛洛又握住了我的手,这回他使了点巧劲,轻易挣不脱了。估计刚刚那下把他打疼了,他怕我兴致勃勃停不下来。
“我不想对你坏。”他冷静地说,配着一身干血怎么看怎么像个疯子,“这不是玩笑话。当然,刚才说得也不是。”
“你最好不要。”
我们对视了一秒,忍不住一起笑得前俯后仰——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俯仰,我还躺着,暂时没法做到那个。
他想想又问:“嗯……有没有其它种类?这太主观了呀,而且根本不明显。”
“哪有人非要变坏?那是在变糟糕。照这意思,你想看起来很坏?”
库洛洛点头,说出口的话有点刮人,让我想起来卷笔刀下边带毛刺的木头片。
“是我的话,“坏”又能糟糕到哪里去?”
他一本正经的赤诚,大大削弱了与生俱来的轻世傲物,像个反着光的矛盾结合体。
不知道是真的长肉了,还是他天生就该是个圆——一个完美的相形。
“外在象征就太多了。”我掰指头给他数:“根据文学作品的经典形象,‘坏男孩’一般得纹身,骑机车,穿皮衣,把头发全往后梳得光溜溜,身后必须跟着一帮小弟。”
库洛洛陷入了思考,他的眼神开始游离,似乎真的听了进去。
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处理这种标签。
可是对一段日子来说,定下了“多事”的基调,就很难平静了。
还没等我主动联系他,甚至没等我的伤恢复到足以下床活动,安科恰好把自己当做礼物,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