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生泪眼婆娑的抱着狗,把鼻涕眼泪一股脑全糊在团团身上。眼看小狗嫌弃的尾巴打起圈,叼着绳子冲李见真汪汪叫。宋烟雨实在没眼看,无语的把人拎回车里。
“见真哥今年不回家过年?”嚎够了的人灌完水,看向后视镜里站在原地的人。
“不知道。”宋烟雨打着方向盘:“估计是不想回去面对他家那群亲戚。”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宋平生感慨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么说,他小心翼翼的偷瞄他哥,见没什么反应心下才松口气。
宋烟雨看了眼李见真渐渐模糊的背影,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绝不允许自己有成为累赘的一天。
小狗的事解决掉,宋平生朝女朋友邀了功,俩人第二天便双宿双飞离开云州市。宋烟雨是在他们离开一星期后的晚上,特意没有惊动夫妻俩悄然离家。
到达机场下了车,离他的航班还有段时间。宋烟雨自出事以后,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家附近。他琢磨了下,背着包在机场附近瞎溜达。
路过咖啡店,宋烟雨的叛逆劲拔苗助长般窜起。但不知怎么,刚踏进去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某人忧心忡忡的眼睛。宋烟雨啧了声咬紧后槽牙,在店员迷茫的目光中,选了个看上去十分健康的三明治,还有杯牛奶。
他完了。
宋烟雨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起细嚼慢咽起来。正打算拿起牛奶,忽得眼前放下一个便携式三层食盒。
“哈!”宋烟雨闻见那熟悉的味道,没好气的顺着手抬起眼看去:“你是不是找人跟我?”
“我应该没有这么做吧。”何徐行脱下外套,卷起袖子坐下打开食盒。
他将最底层那碗粥拿出来时,宋烟雨头没由来发嗡。何徐行将它推到宋烟雨身前,把勺筷递过去。自顾自的拿走仅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吃了起来。
是福是祸都躲不掉,宋烟雨硬着头皮把何徐行带来的东西解决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被何总收了场:“不错,比上次吃得多。”
家里这是出了内鬼,究竟是谁把他的食补单子给何徐行的?!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何徐行瞧他心灰意冷的小模样极力忍住笑。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并肩走,肩贴肩,手背擦过。何徐行张开手指虚环住宋烟雨的指尖,见旁边人张望别处,他慢慢握住不再松开。宋烟雨一怔,他换边背包用力回握。
算了,一切随风而逝不过顺其自然。
俩人出站时天一寸寸暗着,又在路上堵了个把小时,早过了和来接他的人约好的见面时间。
宋烟雨心里着急,不自主扣起指甲边上的细肉,却被一旁伸过来的手握住:“再扣下去出血感染就严重了。”
“车上有医用消毒的吗?”何徐行合上笔记本,举着他的手检查起来。
一直装作透明人的司机咳了声,坐在副驾上正打鼾的人惊醒,和后视镜里的何徐行对上眼。
听完司机小声叙述了遍何徐行的话,这人见总部来的大老板自上车以来终于开了第二次口。像是再次找到了自己被选中的意义,殷勤得拿出来个小号医疗箱:“哎呀,您瞧。我们段经理就是心细,什么都备的有呢。”
道谢接过,他帮宋烟雨消毒上完药。视线终于不再是落在电脑上,注意力也从宋烟雨身上转到别的地方。
他轻笑道:“看来是挺心细的。”
“不瞒您说,我们段经理不仅细心,业务能力也是这个。”这人比了个大拇指,暗自得意的朝司机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也说两句。
听到这,宋烟雨他伸着懒腰,手肘不小心打在车顶,发出“嘭”的闷响。打断了正侃侃而谈的人。
倒不曾想到那人话头一转:“哎呦,小宋总是累了吧。没想到遇到了晚高峰,是我考虑的不周,辛苦您了。”
“辛苦什么,我只不过是在坐着。要说辛苦,我肯定不如您。”说完,他朝何徐行眨眨眼,便扭头朝车窗外面看去。
何徐行好笑的轻轻捏了下宋烟雨的指腹,见这人闭上眼睛假寐不理会他的动作,越发大胆起来。
前面那人醒了之后嘴便没停过,一直到酒店门口,才堪堪止住。
何徐行办事妥帖,直到宋烟雨站在酒店的镜子前他才有了到目的地的实感。放下吹风机摸着焦干的发尾宋烟雨有些懊恼:怎么走个神还能把头发吹焦了。
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气,窝进沙发里打开游戏。他踢了踢坐在脚边的人:“我洗好了,你去吧。”
“好。”正在工作的人应了声,拽过踢他的脚用力揉捏。
疼得宋烟雨直求饶,他收回脚,想起白天那位‘能人’:“唉,那个段经理你怎么看?”
“嗯?”何徐行打字的手停住,看向他。
宋烟雨翻了个身,面朝着沙发靠背像个八爪鱼挂在沙发上:“人家那么努力的推销,你不表示表示?”
“业务能力强的人什么都不做也能晋升。”他放下合上笔记本,伸胳膊把人捞过来腻歪了会,被宋烟雨以打扰到他打游戏的名义撵走了。
等何徐行洗澡出来,却发现这人已经蜷缩进沙发里睡着了。何徐行绕过沙发弯腰把手机拾起来放到茶几上,托着宋烟雨的头把人抱起来送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