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徐行发誓,他真的没想做奇怪的事。
反倒是把人放到床上后,瞥见宋烟雨的睡颜心思猛得活络起来。谁能想得到商场上一向以稳准狠闻名的何总,正纠结万分的扒着人床边蹂躏被子角。
亲还是不亲?
他端详起宋烟雨不似做噩梦的神情,打消了念头。何徐行蹑手蹑脚起身,还没走出去两步被硬生生拽住。低头一看,他的浴袍袖子正攥在宋烟雨手里。
“去哪儿?”宋烟雨困得眼睛睁不开,勉强支着头。他找不准何徐行在哪儿,扯了下:“睡觉。”
顺杆往上爬当属哪家强,必然是非何总莫属。他美滋滋的钻进被子抱住人,在宋烟雨额头亲了好几口又黏糊糊的蹭起人家的头发。直到怀里的人被烦得伸手顶着他下巴,才有所收敛的安抚般轻拍两下宋烟雨的后背。
听到他平稳的呼吸,何徐行放下心来。他低头咬了口宋烟雨的鼻尖,摩挲着已经留疤的耳尖。心满意足的长舒出口气:这是他的烟雨。
只能是他的。
下巴上的冷水滴进衣领里,刺得人打了个寒颤。山叶市不愧是北方,即使彻夜开着空调。宋烟雨仍旧不可避免的感冒了,他急忙拿下头上的毛巾,对着镜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不是吧,昨晚身边还有个人形暖炉都躲不掉!
提着餐盒进屋的何徐行听到这声皱起眉,他快步把东西放到餐桌上,进屋拿了宋烟雨的厚外套把人堵在卫生间门口。
“不穿,开着空调热。”宋烟雨吸溜鼻子,将毛巾扔回架子上。
倔不过他,何徐行摸着他半干的头发,抬手把宋烟雨的外套挂上衣撑。又把走出门的人扛了回来:“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吹风机呼呼响,宋烟雨斜靠着洗脸池,低头任何徐行摆弄。他双手抱胸,盯着眼前被吹飞的碎发,没由得想起高考前的某天。
春末夏初的云州市算得上半只脚踹进夏天,宋烟雨嚼完最后一口咽下,顺手把垃圾毁尸灭迹后,他对着卷子哈了口凉气。
这周宋平生留校没回家,西楼只有他自己在。趁着徐姨出去买菜的功夫,才得以偷渡过来根雪糕。
掩耳盗铃般往嘴里塞了块水果糖,他将脑袋倚在靠背上又翘起脚,满足的宋烟雨指间夹着笔前后晃动凳子。
他向前俯身,将上半身压在大腿上,靠近桌面勾画道选择题。却不想一不留神脚没踩实,前脚正临空的凳子平衡点被打破。宋烟雨整个人被它往后带倒摔向地面。
预想中的疼并没有到来,他被人揽过后背抬起椅子又坐了回来。宋烟雨仰头往后看,颠倒着的何徐行正挂自己的外套。
他用舌尖把糖推到另一边:“何总,迟到是会扣掉补习费的哦。”
何徐行挽着袖子含笑看他:“那我只好想别的方法补上了。”
说着,他大步走近。伸手垫在宋烟雨头下,另一只手卡住他的下巴,在宋烟雨不解的眼神中低头。
良久,宋烟雨捂着下巴坐直身体,眼角发红的瞪向何徐行。但这人一脸无辜样,舔了舔嘴角:“桃子味的?”
“宋平生孝敬我的,还不错吧!”宋烟雨抽了湿巾擦着滴到脖子上黏糊的糖水,抬头冲何徐行眨眼。
“还不错。”耳边响起何徐行与他说话的声音与记忆里的重叠在一起。
宋烟雨眨巴着眼看向他,何徐行放下吹风机,把人转了个面朝向镜子。他将下巴垫在宋烟雨肩膀上,侧脸看着镜子里的人。
“我手艺不错吧!”气息尽数洒在宋烟雨锁骨上,他颇为骄傲的冲镜子里的宋烟雨眨眼,一副快夸我的模样。
难得见他这么幼稚,宋烟雨好笑的拿食指点在他的脸侧,将他的头挪开:“何总真厉害,简直和见真一样专业。”
“那当然了!也不瞧瞧我是谁。”何徐行趁机亲了他一口,推着人走到餐桌前,摆起餐盒。
左右不过那两句,他用头发丝也能猜得出来。宋烟雨把粥推到对面,懒得接他话。
果不其然,何徐行想当然的说出来了:“谁让我是你未来男朋友呢?”
吃过饭,宋烟雨无所事事的窝在沙发里等电话。何徐行则坐在他身边处理工作。打了两把游戏,他丢开手机枕上何徐行的腿,目不转睛的盯着工作中的人。
“何总这么忙,怎么还有空出来截我?”宋烟雨不是没猜过何徐行派人跟踪他,可他不是迟钝到有人每天跟着也察觉不出来的人。
反倒是之前试探他,这家伙的回答很可疑。不,那天在餐厅外的偶遇更可疑。只是当时人多,被他蒙混过去。之后又是应对沈雪熊熊燃烧的八卦,又是临近最后一门大考。搞得他心力交瘁,没来得及想明白。现在想来,明明是在糊弄自己。
“只是最近比较忙。”何徐行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到宋烟雨脸上。他捋着宋烟雨的头发,手指灵活的穿梭在发间。
“前些日子我手里有个项目被董事会的几个人看上,”他顿了下,有些嫌弃的撇嘴:“现在又求我帮忙收拾下他们的烂摊子。”
“一群没用的老秃驴,分钱的时候也不见让你帮帮忙。”宋烟雨捏起落在胸前的小辫把玩,他眼睛一转坏笑道,“你不怕我转头找凌云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