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从雁指的是云秀昭回门派后怎么自证清白。
云秀昭闷声道:“我……不知晓。”
“事出突然,你没想好怎么应对卓白,为何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可知门派内不允许弟子之间诬陷与陷害,没把握全身而退,你擅自做主,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要说还得是正道龙傲天,他们之间有仇的情况下,左从雁心里居然还为他着想。
有了左从雁这句话,云秀昭心底有底了,估计他的小命可以保住了。语气不增烦忧,反而轻松了许多:“卓白虽构陷我,可他神志不清看不清人合情合理,伤情严重下的说辞最不听得。况且……”
云秀昭故意卖关子停顿。
“大抵是我多心了,长老先前关心你的伤势,字字铢锱必较,并非关切那么简单,我是担心长老会强加罪责在你身上。”
左从雁兴趣被他挑起来,半转头立起耳朵听,云秀昭刚好说话的热气喷洒到他的耳廓后面。
后面又听见云秀昭说他关心他,刹那慌神不已,心乱如麻。
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左从雁实在弄不清,云秀昭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和归意欲利用卓白不假,不然也不会急匆匆没给卓白治疗便带他前往山洞,人本就是左从雁伤的,看似逮住他这个凶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和归失策的是没料到云秀昭会将罪名扣在自己头上。
和归心思深沉,若不清楚其中,真猜测不出他的目标是左从雁,而云秀昭好巧不巧却看出来了。
莫非真如他所说,云秀昭真的关心自己?
左从雁觉得心中凭空竟然有了点暖意,压在他紊乱的心绪不宁下面,稍纵即逝。
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是捋不清了。
左从雁沉默不言,云秀昭也知趣的没再多说。有时候说多了反而引左从雁生出疑心,适得其反。
云秀昭只觉得天空的冷气流窜动,穿进袖口领口浑身上下冻得牙齿打颤,黑雾的令比平常的冷更甚一筹,绕是飞出北域一段距离,残留下被黑雾冻伤的触感迟迟未消。
偏偏是脚底打滑,云秀昭抱着左从雁都有站不稳的迹象。
心思一沉,直觉告诉他,是时候了。
天边的滚雷惊厥劈下,左从雁御剑闪躲,稍微慢了些,衣角被打了个穿洞。
烧焦气味传入鼻口当中。
而平静了一秒,追随的雷接二连三的劈下,非常有目标的打中左从雁和云秀昭脚下空出的一段空白面。
不好!
剑身火星四射,灼烧得云秀昭不得已退后两步,左从雁眼疾手快的要抓住他,一把铁剑直冲过来。
“左从雁我要掉下去了!”
云秀昭指尖刚滑过左从雁的掌心,坠落万丈高空的恐惧,破音得想要对方救他。
可是……
阴差阳错。
隔断他们之间的剑眼见并未直接让他们分离,再次使然跃跃欲试,不躲开只有被斩断手臂的份。
左从雁只抓住云秀昭的发带。
“别看了,他已经掉下去了。”
最后掉入黑雾的云秀昭瞳孔倒映的全是左从雁的身影。
左从雁微眯眼眸抿唇,熟悉的音色突然出现在身后。
他收手回头,和归赫然在他面前。
左从雁抬眸凝视他,随即挑眉道:“长老,是你……把云秀昭推下去了。”
和归连一眼正眼都没给掉下去的云秀昭,靠近左从雁查看他的伤。
左从雁没有躲开。
和归拍手叫好道:“金丹短时间内破损渐渐愈合,如此实在是甚好!从雁,你可要好好谢我,暗中帮你了却一桩心事。”
左从雁指了指下面,不客气道:“使坏推门内练气弟子坠下高空,长老称之为帮我,呵……弟子微末,不敢承长老如此大的人情。”
“愚笨,实在是愚笨,”和归音调高昂,拥有极高的修为足够他凌空虚踏,如履平地,笑中不禁带泪,真像一个慈祥的长辈教导小辈,可他说的话,却是那么的狭隘恶心,“那云秀昭臭名昭著,所有污名由他来担岂不是妙哉。再说姓卓的横竖看不惯他,有见证人,有理由,他便是真的清白也只能任由污水往他身上泼罢。”
“长老的好意,弟子消受不起。”左从雁面不改色,回绝和归强加给他的好意。
和归语重心长的拍拍左从雁的肩:“从雁呐,你入山门三年,你师尊便去云游。而我事事教导你,算得上你一半的师傅,从前你筋骨寸断,可是我和你师尊想办法补全?如今你的仇人在面前,你屡次不忍下手,由我来替你报仇,你理应承情。”
左从雁冷声:“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我的事。”
“放肆,你太过义气用事!云秀昭倒霉你不开心?你讨厌他,作为长辈,举手之劳帮你讨伐他,难道不好吗?”
“哦……长老很了解我嘛。莫非不是心中另有所图,本欲将杀戮同门的罪责强压在我身上,心中打着算盘,改变主意才临时决定迫害云秀昭。”左从雁不吃和归骗人的这一套。
和归被左从雁直接揭穿,面不改色,自顾自的拿出一块令牌:“安洲云门勾结魔修,其子云秀昭击伤同门,意欲潜逃。在捉拿他回门派路上,打伤他的大师兄左从雁,使用邪术坠崖生死不明。特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能保证孽障不再秉承他的家风,出来害人。”
左从雁意味深长的:“长老是让我再去捅云秀昭一刀?”
“不,”和归笑着将令牌递给他,“我说过,我会帮你到底,云秀昭无论是否是死是活着会有人自行动。你只需要帮我个忙。”
和归满心私欲,却一口一个为他好而做打算,实在是虚伪恶心。
左从雁不愿被人束缚,但也没必要与和归过意不去,他还有要待在无垠派的理由。
和归看出来左从雁不情不愿,却似乎料到左从雁定不会拒绝,胸有成竹的谁说他需要左从雁做的事。
“去无恙水,找到一名女子,以及她带的孩子。”
左从雁觉得不过尔尔。
和归深思后补充道:“那孩子你切记……他姓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