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刺激。
万米高空坠落,虽不在刚才黑雾集中的地域,可一眼望下去,树上高空深不见底。
下方是何地,云秀昭将会垂落在哪里,他完全不知道。风激烈地冲击背脊,凉风砸在脊梁骨上,铮铮疼痛得云秀昭骨缝寒气乱窜。
饶是落得快要被摔死的境地,云秀昭越强迫自己冷静一下,死死攥出冷汗的手掌心小心仔细的慢慢展开。
希望左从雁真没对他痛下杀手,更没有想骗他的心思。
不然他这回摔下去,不开玩笑的是摔成一滩肉泥。
尸骨无存的那种!
眼看落地的危机不断靠近,云秀昭果断用力一挥手中,刚刚在左从雁要拉他的时候,递来的一枚纸折的东西。
便是那么一挥,左从雁给他的东西在空中闪出金光。
而后,不可思议的接住了他。
的确很不可思议,左从雁给他的只不过是手指节略大的一只用纸折叠出来的雁,便是在空中一瞬,变得有云秀昭那么大,稳稳得托住了云秀昭。
云秀昭感动得快要潸然泪下——
他赌对了。
给左从雁丹药,替左从雁躲过伤卓白的这两步,算是走对了。
纸雁略微单薄,拖着一个修为低微的云秀昭,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再被周围下坠的的风向影响,落到的地点是何处,完全不由云秀昭控制的住。
只不过这里又是和北域黑雾魔气迷茫,呈现出另外一种不同的景象。
村口滚滚浓烟,火云冲天荡得四周滚起来了一圈热浪,云秀昭歪歪扭扭的扶着纸雁落下,脚底没刹稳,连人带纸雁的一起冲下去。
两只脚在淤泥搓了一大段痕迹。纸雁奸诈狡猾,察觉要落地的那一刻“轰”的缩小,留给云秀昭一个猝不及防的狗吃屎……
从黑漆漆的淤泥里爬起来的云秀昭:“……”
纸雁稳稳当当的像有生命一样跑到他领口藏匿,免受淤泥软化的脏苦。
云秀昭那么一撞,即便是掉在泥潭这等软地上,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怀里的纸雁抬头慢慢飞起,远处不熟悉的人影将至,它略带焦急的叫唤着云秀昭。
一眼望去大片荒野坐落村落,在村落另外的交界处,泾渭分明的有另外一番景象。
而来的人各个手拿火把右提剑柄,幽光埋了脸颊的轮廓,俯视地上晕过去的云秀昭。
千里之外来往无恙忧的路上。
卓白躺在一芥玉舟法器,仰卧透光,左右翻看和归给他的令牌,语气不乏有对左从雁炫耀之意:“长老令我们去无恙忧完成任务,大师兄,你有何打算?我的意思是,令牌虽在我手中,好歹大师兄是我无垠派的首席弟子,此番前来我不过是奉命行事,遇到拿捏不准的事由,最终还是请师兄定夺。”
停住擦拭剑身,光亮的剑身能放光反映左从雁出神面无表情的面容,卓白一声大师兄,他回神接话:“师弟自有定夺,连去哪条路已经和其他师弟商讨完毕,何苦再来我这自讨没趣呢。”
左从雁言辞中说明自己懒得和卓白争斗这次领队的权力。
可是落在卓白的耳中,他可就不悦了。
第一反应只觉得是左从雁故意想要先一步完成杀云秀昭的任务。
在离开北域的时候,说好要带着云秀昭回到门派严加审问。他伤势过重昏迷过去,一觉醒来,听闻云秀昭居然能有办法潜逃失踪。
想也知道,中途御剑飞行,云秀昭从始至终是和左从雁在一起的,云秀昭突然从万丈高空中坠下,动动脑子想想也能清晰的剖析其中为何一个修为低微的草包,能冒风险掉下去。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辛秘,卓白觉得简直不用过多揣测,结合在山洞中,在测试修为的羲和大殿中,便能看到云秀昭和左从雁两人肯定私定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情。
不对,云秀昭巴结这位大师兄三年,传闻左从雁连正眼都没给过他,他们之间也不像是好得不得了的样子。
卓白瞬间只想到的是,左从雁或许同他一样,想杀了云秀昭。
这位左大师兄修为比他们高了不止多少倍,杀一个人立功,比他简单多了!
“长老既然给我令牌,难辞其咎的当然是想给我历练一番。还请师兄能协助我们完成长老派给我们的任务。”
左从雁道:“和归长老派给你什么任务?”
卓白呃了一声,他不可能告诉左从雁,和归直接下令让他杀了云秀昭,怕左从雁跟他抢云秀昭的项上人头。
不告诉,左从雁也能猜得个七八分。
没耐心听卓白说话,左从雁收起手中的剑,心神不宁的总在回想在山洞云秀昭与和归的谈话,一回想,卓白在耳边嗡嗡的说话声,全当成了耳旁风的不去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