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予笑的很轻。开口戏谑,“情人,多多益善。不过,如你所愿。”他用力捏了一下乔毅的手,“走了,回见。”
巧是不巧?乔毅回国,不可谓是悄无声息,连莫一成都不知道,就猝不及防的碰到了周清予。
景城那么大,高端的私人医院比比皆是,以周清予的身份和地位,即便是去301也够格走特殊通道,为何来仁暄挤?要么是吃饱了撑的,要么就是脑子抽抽了。
彭远拿出自己买的干柠檬问乔毅要不要喝,得到肯定的回复竟比自己喝还高兴。他试探着八卦刚才的状况,不知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一开口就被识破了。
“出国前就认识的朋友,刚才一下没认出来。”乔毅随口解释,但眼底却闪过了些许忧郁的神色。
直觉告诉彭远,这一定是个有重大事故的故事。
刚得知自己跟乔毅时,彭远颇具微词,一是觉得他刚回国,对国内的行情不是很了解,耽误自己晋升,二是,这人也太冷了,好像站在火堆里都烘不热。
但看了履历后彭远闭了嘴。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发表过《生物替代人体心脏功能相关研究》的论文,参加过动物心脏移植的实验,其它相关类的不计其数。接触两天后,更是开始庆幸,性子冷是冷,但并不是不近人情。重点,还长的挺好看。
两天后,乔毅下班回家。一出电梯,瞳孔不自觉的扩大,大小不一的箱子叠堆在门口,堵住了大半扇门。稍大一点的箱子里是各种用起来比较方便的电器,小一点的是各种经得起放的五谷杂粮。最后一个箱子,摸上去有点热,还散着肉香味。打开一看,是鸡汤。乔毅黢黑的眼珠子亮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几不可见。整个砂锅被保鲜膜封着,没撒一滴。搬出来后,才注意到砂锅底部是黑的,显然是煨过很多次汤了。
吃饱喝足这才想起来要给投喂的人道声谢。“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手机号有没有换。”心里犯嘀咕的时候,电话已经通了。那边的声音有点沉,背景很糙乱。
“汤很好喝。还有那些东西。谢谢。”
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舒了一口气,“好好吃饭,瘦的骨头硌人。”
乔毅想反驳,却哽住了。以前,周清予总喜欢让他趴在自己身上,一边摸一边埋怨硌人,每摸到一个块就问这块骨头的学名叫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数一遍他的脊柱骨,还煞有介事的讲,“捋一捋,高一寸。”乔毅莞尔,你三天两头的捋,很快我就能戳到天了。
“嗯。”乔毅轻轻的回了一声。欲再开口时,那边传来了笑嚷声,“清予~谁的电话啊,讲半天,新开了一局,快来!”
听到这个称呼,乔毅大约摸的能猜到那边是谁,除了他家里人还有那几个发小没人这么叫,或者说没人敢这么叫。以前,外人都客气的称呼一声周二少,现在,应该是周总,或者周董。
挂了电话,乔毅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楚,本以为六年的时间,即使忘不掉,至少能让自己释怀,但现在看来,是高估了自己。
有的人翻天覆地你都能毫无感应,但有的人,只消一句话就能让你蚀骨销魂。
周清予不动声色的回到牌桌上,但明显心情好了,运气也好了。最后几把,清一色的顺。他笑着掐了烟,抓了一把筹码扔给发牌的小姐,剩下的全部扫进了梦白的小手包里。
“得嘞,梦小姐深得君心啊。“宋时运话里有话,一拍周清予的肩膀,小声问道:”活好?那么得你稀罕呢?“
“喜欢就拿去。应该比那些刚出来的会伺候人。”周清予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很是玩味的一笑。
宋时运上下打量跟发牌小姐说话的梦白,还沉浸在刚才的调笑里,并没有注意到,周清予说的是“应该。”
周清予跟沈睿知聊着最近外资和股票的情况,绕过牌桌往外走,梦白见状很识趣的以两步远的位置跟在后面。电梯来了,沈睿知摆摆手摁了-1,梦白才笑着靠了过来。
“沈处长真是君子,从不外宿。”梦白揽着他的小臂,眼神拉丝,“谁嫁给他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怎么,这就有新目标了?”
“哎呀,你别笑我。”梦白作势瞪他一眼,见他不但没反感,反而眼角带着笑意。
那个医生,一定跟那个医生有关。这是个没来由的猜测,但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准的没道理。
盛景莲花十八楼,周清予常年包的套房里,天气好的时候能远眺到景山,现在,能把整个景城的霓虹尽收眼底。梦白裹着浴巾靠了过来,手指轻巧的在腰侧的危险部位游荡,暧昧的香气逼人溃败,几人做得柳下惠?
周清予放下茶杯,顺手在她大腿上揉了一把,而后站起身道了一句晚安。
没有惊讶,没有挽留,梦白已经习惯了。
苏南已经等在门口了,跨上车,他靠着后座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