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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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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子昂一边思索着回去如何与父母交代,一边点头答应,“一定,一定。”

沈听肆踹了他一脚,“带着你的心上人,滚!”

阮泠冉急忙将盛子昂搀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后在花厅外面的丫鬟们很有眼力,见儿的走进来,将满地的狼藉给收拾了去,只留下相顾无言的母子三人。

张婉容红着眼眶,一副全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虽然有些生气沈听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退亲,可却也说不出什么抱怨的话来,只一个劲儿的哭诉着,“怎么就这么退了呢……以后我的云禾可怎么办?”

沈听肆顿时觉得有些头大,“娘,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没有人规定女子一定要嫁人,何况就算妹妹一辈子都不嫁,我难道还养不起她吗?”

张婉容柔柔弱弱的瞪了沈听肆一眼,“你知道什么?你又不是女儿家,你怎么懂得?”

她深深地发出一道叹息,“这事情传了出去,别人不会责怪盛子昂,只会说是咱们的云禾不好,所以才会被人退亲。”

沈听肆知道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有着过分严苛的规则,可张婉容说的也太过于夸张了。

他略微思索了一瞬,随后开口道,“现在不是有很多年轻人离婚,甚至是断绝关系什么的都用来登报么,改天我也找个报纸,把盛子昂变心的事情发一发,那样就没有人会责怪妹妹了。”

可张婉容还是拒绝,“不行!”

“你这样岂不是让整个北平的人都在看咱们家的笑话?”

沈听肆却突然勾唇笑了笑,“我现在在东瀛人手下做事,咱们家的笑话,那些人看的难道还少了吗?”

张婉容顿时被噎的说不出来话了,她赌气一般的将手里的帕子丢在桌子上,“我说不过你,不和你说了,等你爹回来,你亲自和你爹解释去吧。”

这具身体的父亲傅烆因为生意去了南,恐怕还要至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来。

这也就是盛子昂敢大张旗鼓退亲的缘由吧?

他知道家里面没有主心骨,又特意打听了沈听肆出门的时间,认定张婉容和傅云禾这两个没有什么主见的女人会答应他说的事情。

到时候就算傅烆和沈听肆回来了,也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只可惜盛子昂算来算去,没有算到这具身体早已经换了另外一副壳子。

沈听肆不仅赢了许多大洋,还比原主傅青隐提前回来了两个多小时。

张婉容气鼓鼓的要离开,傅云禾却不愿意走。

她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低着头,就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大哥,我真的可以不用嫁人吗?”

沈听肆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十七岁的年纪,放到某些时代都还未成年呢。

他轻轻揉了揉傅云禾的脑袋,“大哥当然是说话算数的,你要是不想嫁人,大哥就一辈子养着你。”

“你要是想嫁人,大哥也不拦你,”沈听肆思索了一瞬,又说道,“但是盛子昂不是一个良人。”

听到这话,傅云禾的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滚落了下来。

她那颗始终低垂着的脑袋,终于抬起,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小脸,“可是大哥……从我三岁开始,所有人都告诉我,我长大了以后要嫁给盛子昂,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都是这样努力着的。”

“难道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错的吗?”

傅云禾试探着看向了自己的那双三寸金莲,“我也不想裹小脚啊……真的很疼很疼……”

沈听肆轻轻揽着她的背拍了拍,温声细语的哄着,“没事的,不怕了,大哥在呢,有什么委屈都给大哥说。”

“呜……”

或许是眼前的人太过于温柔,也或许是刚才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又或许,是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傅云禾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沈听肆,无声的落下了泪。

她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整个人都在颤抖,泪水在眼眶里肆意的喷涌。

女孩的情绪几乎已经压抑到了极致,从她指缝间溢出来的哭声像猫儿一般虚弱,几不可闻。

那是长年累月的严苛礼教养成的习惯,就是连哭都不敢放大声音。

对于傅云禾来说,哭泣除了换来责骂,并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从被迫缠了足,再也无法跑跳开始,她已经有多年都不曾如此肆无忌惮的哭泣过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已经足够坚强,但却在听到沈听肆那一句“不怕”以后,泪水决了堤一般止都止不住。

沈听肆也没有动作,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傅云禾哭。

9999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怎么不知道,宿主还挺会哄小姑娘的?】

它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如今竟敢调笑起自家宿主了。

但沈听肆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感到冒犯,他只是勾了勾唇,一本正经的说道,【亲妹妹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哥哥的哄一哄,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9999:【……】

算了,当它没说。

“嗝~”

傅云禾哭够了,身体抽搐着打了一个哭嗝,她方才哭泣并没有出声,只是自己默默落泪,此刻,这一个哭嗝在安静的花厅里格外清晰。

傅云禾愣了一瞬,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沈听肆,轻轻喊了一声,“大哥。”

“嗯,”沈听肆自动的将傅云禾的哭嗝给忽略,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绣着青竹的手帕递给她,“擦擦。”

接过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傅云禾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她微红着脸,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让大哥看笑话了。”

沈听肆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因着这一双小脚,傅云禾走路是十分艰难的,一般人家的小姐身边都会配着一个身强力壮的抱娘,专门在缠了足的小姐们走不动道的时候抱着她们。

但傅云禾七岁开始就不让抱娘抱了。

她走路很慢,需要丫鬟搀着,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点了灯笼也不是很明亮,沈听肆担心傅云禾摔着了。

可傅云禾却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她的情绪虽然稳定了下来,但是一颗心还是在阵阵发痛,她想要自己走回去吹一吹冷风。

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

沈听肆没有再劝,只是关切的提醒了一句,“那你走慢点,注意安全。”

傅云禾脸上露出了今日以来的第一抹笑容,“好,我会的,谢谢大哥,大哥不用替我担心。”

走到后院女眷居住的地方,但距离自己的院子还有一截距离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两名女子。

那是傅烆的姨太太生的女儿,傅箐慈,比傅云禾小一岁。

可偏偏却未曾裹脚。

因为在他们这种世家大族里,只有同样需要嫁入高门大院的正妻生下来的女儿,才有资格裹脚。

傅箐慈这种姨太太生的孩子,是没有那个资格的。

傅云禾曾经无数次的羡慕傅箐慈拥有着一双正常大小的脚,能跑能跳,可母亲总是告诉她,傅箐慈那样的一双脚,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只有她的这双三寸金莲才能够嫁进盛家,才有资格成为盛子昂的妻子。

可就在刚才,她坚信了十几年的信念,被盛子昂亲手给打碎了。

傅箐慈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哟哟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的二姐姐吗?”

从小到大,傅箐慈耳边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的二姐姐是嫡女,你争不过她。”

小的时候她看到傅云禾缠足的时候也哭着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希望她也能够给自己缠足,可姨娘却冷眼告诉她,她没有资格。

她一直都无比的羡慕傅云禾这双小脚,羡慕她可以嫁到盛家去。

可当她得知盛子昂退婚的理由的时候,一抹诡异的悲哀在傅箐慈的心底浮现了起来。

但她很快就把这股悲哀给压了下去,转而变换成了痛快。

她终于,在这一件事情上,赢了傅云禾一次!

傅箐慈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傅云禾的那双小脚,“听说你被退婚了呀?好可怜……”

傅云禾冷冷扫她一眼,没有理会,转而是对自己身旁的丫鬟开口道,“去把大哥喊来,就说三妹妹对于他定下来的退婚的事情有意见。”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傅箐慈顿时就急了,这下她也顾不得继续冷嘲热讽,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

丫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傅云禾的胳膊,想要安慰她,“二小姐别生气,三小姐她做不了什么的。”

“我知道。”傅云禾低低的应了一声,目光一直追随着逐渐远去的傅箐慈。

她真的好羡慕,好羡慕傅箐慈啊。

羡慕傅箐慈可以跑的那样快,那样稳……

回到自己的住处,傅云禾将丫鬟撵了出去,坐在床边上,脱下了那双漂亮的绣鞋。

穿着袜子的那双脚格外小巧,捏在掌心真的只有三寸大小,宛若一朵莲花绽开。

傅云禾将袜子脱掉,一圈一圈的将裹脚的布条给解了下来。

埋藏在厚厚布条下的小脚,狰狞,扭曲,畸形,一点都不漂亮。

前半部分的脚掌被硬生生的折断,翻转过来,压在脚心,五根脚趾头在长年累月的挤压下,变得又扁又平,却又恰好填满了脚心凹陷的地方。

傅云禾从未觉得这双脚漂亮,只觉得这仿佛是扎入她心脏的两把锥子,彻底的禁锢了她的人生。

她幼年之时,曾经尝试过反抗,那个时候的她太小了,她的反抗根本没有力量。

十几年过去,她想再次做出反抗。

傅云禾颤抖着,双手抓向了拗在脚心的那五根脚趾头,试图将脚趾给掰回来,掰回一个正常的形状。

可她只稍稍用了一点力气,脚趾处就传来了钻心般的疼痛,疼得她冷汗直冒,浑身颤抖不已。

想要把脚趾掰回来,不亚于把脚上的骨头再掰断一次。

傅云禾最终放弃。

她无力的趴在床上,看着自己那狰狞的双脚,无助的抽泣。

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啊……

——

盛子昂回家的当晚就给自己的父亲说了要和傅云禾退婚的事情。

“傅云禾就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傀儡,她像是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花瓶一样,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无趣极了。”

盛子昂站的笔直,一板一眼的开口,“你让我娶这样的一个女人回家,一辈子都对着那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盛父直接抓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你真是反了天了!出国念了几年,洋墨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盛子昂眼疾手快的躲了过去,任由那茶杯在他脚下四分五裂,“你不同意也不行,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傅青隐谈过了,他说了,退婚可以要您亲自带着婚书和信物去傅家……”

话还没说完,盛父顿时被气的面如菜色,“逆子!逆子!你怎么敢的啊?!”

现在谁不知道傅家的长子傅青隐投靠了东瀛人,且是平川大佐的座上宾,一旦得罪了他,只要他到平川大佐说上几句话,他们就算不死,也得被扒下一层皮。

现在基本上整个北平都在东瀛人的掌控之中,傅家和盛家虽然看起来花团锦簇,生意也做得非常大,可那全部都是因为他们给东瀛人上了供,每年都有大批的银元交到东映人的手里,这才能够保证他们的生意可以继续下去。

一但他们在平川大佐那里落了个差的名声,那他们家的生意绝对会遭殃。

能将自己家里的生意做到这么大,盛擎自然也不是个蠢的。

可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蠢货!

出国留洋两年多,屁本事没学到,倒是把洋人那种看不起人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眼看着盛父都快要撅过去了,盛母连忙给他递了杯茶,然后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胸脯。

随后,她扭过头来,对盛子昂开口,“我看你真的是疯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与我和你爹商量商量,就一个人跑到傅家去了,你是想要气死你爹吗?!”

盛父被气成这个样,盛子昂梗着的脖子稍稍放下来了一些,低着头嘟嘟囔囔,“你们说有什么用?你们又不会同意。”

盛父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盛子昂破口大骂,“你还知道老子不会同意,你这是想干什么?先斩后奏吗?”

“你知不知道傅青隐现在在为东瀛人做事,他想要搞我们家……”

“一个汉奸而已,”盛子昂说到这个立马又来了劲,“你怕他做什么?”

盛父被气了个仰倒,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蠢儿子竟然如此的看不清楚形式。

“好,你有骨气,你了不起!”

盛父气极,“你给我跪下!看我不打不死你这个不孝子!”

对于正在热恋中的年轻人而言,外界的阻挠越大,他们的感情就会越发的深厚。

面对盛父如此强硬的态度,盛子昂也是直接强势了起来,他三两步走到院子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跪就跪,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傅云禾那个封建女人的!”

“好,”盛父震怒,直接命下人拿来了鞭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盛母心疼儿子,想要去拦,可却被盛父的一个眼神给唬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皮鞭一下一下的抽在了盛子昂的脊背上。

盛子昂咬着牙,拳头攥紧,一言不发。

由着盛父打。

十几鞭子下去,盛子昂背上的衣服都被抽烂了,盛父也是气喘吁吁?

可盛子昂却依旧一副要与全天下为敌的表现,“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娶傅云禾那个封建女人的!”

因为疼痛,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可却又掷地有声。

盛父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他重重地丢下手里的长鞭,“那个女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够让你不惜如此,也要维护她?”

盛子昂情绪略微有些激动,“冉冉才没有给我灌迷魂汤,我们志同道合,我们有相同的理想,傅云禾根本就不懂我!”

盛父眼底含着几分晦暗不明的神色,摇了摇头,扭身而去。

他也没说让盛子昂起来,盛子昂就这样在院子里跪了一夜。

对此,沈听肆自然是毫不知情。

第二天,天色还尚未大亮,天空中弥漫着一层浅浅的雾气,沈听肆就已然出了门。

毕竟,他今日可要去东瀛人的监牢里面认个人。

在沈听肆到达任务位面的第二天,他就见到了这片殖民地里,东瀛的最高统领平川大佐。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男人,身材矮小,面容也不甚坚毅,完全不似其他军团的大佐那般有威严。

可那一双眼眸却格外的睿智,当他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好似所有隐藏起来的东西都将会无处遁形。

沈听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完全一比一复刻原主的表现,“平川大佐。”

平川大佐浅浅看了沈听肆一眼,壮士不经意间的提到,“听说傅君最近赢了不少钱?”

“确实有一点,”沈听肆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这平川大佐对他的关注还真是格外的高啊,他昨天晚上赢了大洋,今天平川大佐就知道了,“不过……这应当不妨事吧?”

平川大佐笑了笑,走过来抬手拍上沈听肆肩膀,“没事,就是随口问问,我今日找你是让你认个人。”

沈听肆点头,“我明白的。”

平川大佐稍微退开了一步,眼眸微微眯起,直勾勾地盯着沈听肆的表情,然后才缓缓开口,“你的学生温承松,是这次反抗行动的组织者,不知你对于这个学生还有什么印象?”

沈听肆诚惶诚恐,“大佐说笑了,我已经不在北平大学教书,又哪里来的学生??”

平川大佐对于沈听肆的这番表现颇为满意,那种扫视的目光收回了去,乐呵呵地开口道,“就去瞧上一眼就行,顺便看看,能不能从那些学生的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沈听肆很快的来到了监牢,这里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甚至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痛苦的哀嚎,好似是正在用刑。

沈听肆全然当做没有听到,面无表情的跟在一个东瀛人的身后往前走。

很快,他们的脚步停下了。

这间牢房里面关着二十多个年轻人,且全部都是原主傅青隐曾经的学生。

他们的四肢被镣铐紧紧的锁住,无法动弹半分,身上还有许多被鞭打的痕迹,原本灰白色的长衫校服变得血迹斑斑,已然是全部都被用了刑了。

平川大佐站在沈听肆的身边,“虽然已经不在北平大学教书了,但想必傅君对于你曾经的学生的样貌,应当还是有印象的吧?”

沈听肆点点头,“自然。”

平川大佐示意自己身边的手下,将牢房的门给打开,然后抬手指了指里面,对沈听肆开口道,“那就请傅君将人给找出来了。”

沈听肆一步一步的踏进了牢房,勾着唇瓣,笑意盈盈的开口道,“同学们,许久不见了。”

温承松听到声音后,缓缓抬起了头来,在看到沈听肆的一瞬间,连瞳孔都放大了些。

他拼命的挣扎着,摇晃着四肢,铁链在他的晃动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如同他的内心一般,躁动不平静。

可如此虚弱的他,又怎能挣得开那钢铁打造的镣铐呢?

只不过是在做着无用功罢了。

温承松一番动作,非但没有挣脱,反而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他大睁着眸子,狠狠地瞪着沈听肆,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面喊出了几个字来,“叛徒!走狗!!”

其他同学们也是气愤不已,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始咒骂,“你就是个汉奸,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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