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昭蹲下,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凑近左从雁绑在背后的双手,吃力地拖拽剑帮左从雁割断束缚。
怎料缝隙太小,剑太重,云秀昭窸窸窣窣,将刃怎么摆放始终割不到左从雁双手的绳索。
左从雁首先没想到云秀昭会因抬不动剑而割不断绳子,只觉得云秀昭磨磨唧唧。
剑贴着皮肤冻了几次,捆仙绳安然无恙,多余的毛刺反而挠人。
挠得左从雁心脏加速,控制不住的眼皮抬了抬。
这一抬,左从雁觉得尤其后悔。
自然不是因为云秀昭发现他装晕,而是云秀昭里他实在太近了。
云秀昭专注割绳子,嘴边嘀嘀咕咕骂着剑太沉,绳太紧诸如此类的话。
他叹气:“左从雁你自己识相点,好歹自己转转身子啊。”
被发现装晕了?左从雁心脏猛跳动一两下。
云秀昭头也不抬,专注地再弯下腰。
他斜睨云秀昭,开始盯他白洁额头,细密睫羽,目光顺移……红唇水润,想来很是柔软。
左从雁连忙垂眼,不去看云秀昭,恰好目光闪烁见扑捉到云秀昭嘴角殷红。想也没多想,左从雁再抬眼,意识到为什么云秀昭嘴角是红的。
剑柄粗糙,磨皮薄的地方,当然会红。
左从雁赶紧闭上双眼。
左从雁的剑,剑身宽成手巴掌大小,云秀昭推左从雁要让出一丝空隙,可惜推不动。
云秀昭寻思反正左从雁没醒,要不踹他试试。
脚底堪堪碰到左从雁衣角,云秀昭犹豫不决,觉得又有点下不去脚。万一他踹醒左从雁,该怎么交代踹他的原因?
拿捏不准,云秀昭仍放心不下,弯腰鼻子对左从雁鼻子,一眼不错的观察他。
左从雁是真晕,或是装的?
这修真界,真有谁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云秀昭贴到左从雁的胸口,规律的心跳怦怦传到耳边。
诊断一人是否装睡,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云秀昭琢磨左从雁心跳规律,嘴边模仿节奏,一边缓缓离开左从雁心口的范围。
猛然抬头,盯左从雁的眼皮看。
没异常。
云秀昭又贴去左从雁心口。
刚才心跳好像是“咚、咚、咚。”
现在是自己的节奏乱了吗?怎么变成“咚咚、咚咚、咚咚”了。
云秀昭再一抬头,喉咙里不自觉发出一声短促的“啊”,腿脚慌忙爬出,忘记左从雁的剑在脚边,绊住脚跟,双膝扑通好巧不巧跪到左从雁大腿上。
左从雁忍无可忍,两颊微红,怒意外泄:“好玩吗?”
云秀昭道:“原来你是醒的!”
说他幸灾乐祸也不为过。
左从雁沉下脸,怒气直达峰值,正要破口大骂,想到什么,一改嘴角压平的弧度,转而莞尔道:“好生贪玩,衣裳穿歪了也不注意打整。”
暗叫一声糟糕,快断掉的披风长带只有稀疏的细线连接,一边的披风早坠到背后了。
披风没有落下,左从雁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还是披风没系紧左从雁已经知道自己是云秀昭了?
云秀昭忐忑不安,连忙遮遮掩掩的拽披风的角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师妹你……”卓白如踩云端,飘飘欲仙。来到小破屋前,看刚才话语讥讽的守门人拱手,鼻息哼了一声。
踏入门眼见那整天以鼻息仰人的小师妹与左从雁上下姿势。
卓白震惊到张大嘴巴。
小师妹虽在上,然而死死捂住身上的披风。她欲言又止,神情闪烁,而左从雁不推不拒。
怎么好事全让左从雁占了?
卓白推门而入,云秀昭万万没想到,一下尴尬得连手带脚的爬起来:“那个……”
左从雁笑意更甚。
云秀昭明白了,左从雁故意的!早就先他一步知道卓白会进来,故意出声来状似提醒,其实满满的坏点子。
“左从雁你真**不是人!”卓白有意帮他眼前处于弱势的“小师妹”讨回公道,竟友善的上前一步,伸出胳膊挡在云秀昭面前。
云秀昭大吃一惊。
卓白冷声道:“我说怎么在外对你下最后通缉令,你接二连三无应答,原是正欺负小师妹!”
哪里跟哪里,简直不堪入耳,云秀昭规劝道:“不是这样,卓白你误会了!”
“如何不是?以权压人,败坏门派名声,又与云秀昭那厮勾结,种种恶行,其罪当诛!”卓白打断他,心中正愁没有明确的理由刁难左从雁,心中盘算一切,带云秀昭走到一旁。
朝门外恭敬躬身,语气不乏悲痛:“我从来没想到大师兄会是这边狂妄之徒。来时,和归长老交给我提特权,左从雁一旦有异常,我可以先斩后奏!”
他卖人情给村长:“只是您是长辈,我等怎么能越矩办事,还需要听您的吩咐。”
村长很是受用,认可卓白的点点头:“那么老夫就接下这份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