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寻尖锐的东西断掉栓手脚的绳,生拉硬拽拖左从雁出去也好。
绳子束缚云秀昭为数不多的灵力,因此他即便眼见左从雁的佩剑歪歪斜斜的倒在附近,只能再次慢慢摩挲过去。
好在左从雁的本命佩剑并不远。
“哐嘡”……
佩剑倒在云秀昭身上。
特别重,大抵就是龙傲天身边最朴素无华的大铁剑,砸在胸口上颇有一种胸口碎大石的沉重感。
云秀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猛地咳嗽,紧紧塞在嘴里的那团布总算有了松动。
左从雁倏地睁开眼。
呼吸扼住,同样被绑于后背的垂落的手,蓦然攥紧,青筋要顶破皮肤,蜿蜒直到小臂。
脑袋生锈般木得跟朽木一样,紧接着,左从雁心脏收紧,收紧后猛跳,振得他胸腔颤颤——
是云秀昭咬住了剑柄。
简直胡闹!
剑很重,手提拔剑须两只手,弱者提携只能堪堪出鞘。云秀昭束手束脚,无疑更须费力才能窥见其中一抹寒光。
左从雁抿唇,额头间依稀出了薄汗。
……即便如此,也不见得有何成效。
云秀昭牙酸疼,心中急咬重剑柄,不小心磕到了嘴唇,疼得他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一滴。
“左师兄,你的剑好难咬。”
房内无人应答。
没人回答,云秀昭这才勉强相信左从雁是真的晕过去了。
他听说本命剑和主人心有灵犀,一般收起来不允许别人见到,左从雁受困,更应该收起来,留有后手。
正大光明的放在云秀昭目之所及之处。
手脚束缚的人,最需要一把利剑隔断绳索。
可疑的很呐。
云秀昭无助出声:“师兄你醒醒呀!你的剑……到底要怎样才能出鞘?”
他泄气了,躺在地上累得一动不动。左从雁以为云秀昭就此停歇,慢慢放松攥紧的手。
卓白拉长脖子,在外又来:“五个时辰外加三刻,左大师兄你可考虑好了?”
“你不回答,”卓白狠厉威胁,“我弄毁了这间屋子,非要你说出云秀昭的下落!”
左从雁本人并无表示,云秀昭代替他被吓得一哆嗦,开始小声的唤左从雁。
“师兄,你醒醒啊……我好害怕。”
左从雁不动神色,卓白再次高声催促倒令他回神,终归是听清了卓白口口声声说的威胁。
怕?
云秀昭当真狡猾,别以为装成师玉引的面貌卖惨求救,会躲过一劫。如果云秀昭能三言两语触动他的内心,当真自己是鬼迷心窍了。
左从雁从不觉得自己耳根子软,能教一人左右他的心神。
同样的,卓白的威胁在他面前岂不了半分作用。
动起手来,屋内死的人只有云秀昭。而自己,则会用卓白残害“师玉引”为理由,一朝除去两个祸害。
一箭双雕,耳根子还清静不少。
他何乐而不为?
左从雁不去听在耳边的话,全当做耳旁风。
铁剑难拔,云秀昭嘴皮都快磨烂了,没见有丝毫出鞘的迹象。
悄悄一瞥躺在角落安然昏迷的左从雁,不能放弃主角的念头又给快泄气的云秀昭加了把火。
忍着牙快磕碎的疼,云秀昭用身体摁着剑使劲拔剑。
剑柄上的雕花凹凸不齐,云秀昭一嘴咬下去腮帮酸得要命,很难想象左从雁是怎么单手使剑得利索的。
咬着咬着,云秀昭发觉剑……好像不对劲。
怎么跟活了似的?在他怀里震颤个不停,当然,他的牙也磕到了。
云秀昭疼得哎呀一声,松了一下口,反而剑柄滑鞘出一截,他惊喜得睁大眼睛。
“出来了!”
唇扫过剑柄,云秀昭向正“昏迷”左从雁得意炫耀道:“左从雁啊,左从雁,你应该夸夸我坚持不懈!还得是我,才能克服种种困难舍己救你。”
左从雁不看,不听。
汗水发丝粘黏在鬓角两侧。
但他不听亦不看,也无比清楚本命佩剑剑柄残留水渍,微微有振鸣。
糟糕的是……
根本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