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安睡着的易欢似有所感的突然惊醒,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分,侧了下身子正要重新入睡,,猛然发现旁边的床铺被子半掀,空无一人。
一瞬间清醒直通天灵盖,豁然起身,开灯穿了件外套,脚步凌乱地去敲隔壁的房间。
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又匆忙的敲门声将程宿空和杨昭惊醒,听见门内起身的声音,易欢仍焦急地在门外不安地踱步。
眨眼间门打开,看见是程宿空,易欢语气凌乱地急忙道:“床上没有人,宋彷不见了,我打她电话发现手机就在床头。”
声音带着哭腔。
程宿空沉下脸色立马避开易欢就往门外走,杨昭听见此话也急急忙忙地穿鞋就要往门外走,正要踏出门外,程宿空又猛然顿住,吐出一句“我们分开找,你和易欢一起,她一个人不安全。”
说完踏出房门,开始狂奔。
海边、街道,程宿空因奔跑而急促的呼吸声在这个静谧的黑夜尤为明显,可是这里没有宋彷。
程宿空茫然地站在街道环顾四周,期望能够看到宋彷的一丝痕迹,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猛然转身,想到了一个地方,心跳在胸腔中狂奔,想到脑海中迸发的可能性,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停滞的步伐也在一刹那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
这个地方,白天来到这里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和周围的环境相融宛如一幅优美画卷,黑夜中看到,又宛如一只巨大的怪物,静等着前往着这里的人们进入,再一口吞吃。
等到程宿空终于走进悬崖边时,却又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可内心又仿若在冥冥中告诉他,没错,这就是你要寻找的终点。
宋彷站立在悬崖边,海风吹起她的衣袂,本就纤细高挑的身材被夜色衬托的更加萧瑟,月光挥洒在她的头顶上,发丝在微微散发着银光,宋彷听见身后传来的凌乱脚步声,并未回头,道:“你来了。”
她太过熟悉程宿空,熟悉他的分毫,哪怕此刻背后的脚步声凌乱、不安、呼吸声中充斥着急促,但她仍然能感知道这是属于程宿空。
听见这话,程宿空只低低地嗯了声,并未上前也并未后退,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人的背影,害怕自己的声音过高惊吓着她又害怕声音太低她发现不了自己。
“我做了个噩梦,可是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心中的恐慌和无助以及触摸不到,像我四岁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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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彷的母亲宋文书原本就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只是当时的企业规模并不如现在的庞大,因为一次酒会认识了当时位于高管职位的宋彷的父亲张正。
他的容貌俊朗,和宋文书一见钟情,宋彷的外公也很欣赏他,觉得他以后能够大有可为,甚至还能辅助自己的女儿,让事业更上一层楼。
二人很快就结婚,一年半后生下了宋彷,张正虽想要让女儿随他的姓可碍于岳丈的武断,也不敢多说什么。
后来随着时间的拉长,宋文书工作越来越忙,几乎每晚都深夜才能回家,清早就要出门,甚至频繁出差。
这让张正很不满,每天借着由头和宋文书争吵,宋文书不厌其烦,争吵也越来越激烈。
宋彷半岁的时候,张正因为向对头公司泄密而被卸职。
此后,宋彷的外公对张正愈发不满,张正也开始染上酒瘾。
在宋彷三岁的时候,外公去世,碍于母亲的工作繁忙,她只能每天和父亲共处一室,她每天都能看见父亲如烂泥般醉醺醺的样子,父亲看她的眼神,恶狠狠地不像是看女儿而像是看仇人。
他恨她,年幼的她不知道什么叫恨,只觉得那个眼神看得让人难过。
每天宋彷最期待的就是宋文书下班,这样她就像是有了依靠,可是宋文书太忙了。
母亲逐渐开始不和父亲争吵,只是每天如同看不见他一样,将他漠视。
回家也是和宋彷一起睡。
直到宋彷四岁的时候,一天中午,仿若骤然清醒的他突然从阿姨身边抢过她,直奔五楼天台,他抱着小小的宋彷站到了天台边,不知怎的正要跳的时候突然盯着宋彷看了看将她往旁边一放,露出一个悲惨的笑,便纵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