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非常温和，有魔力般的安抚着每一个吵闹的小孩，他们便都渐渐小声起来，不再吵闹。他们只会发出几个单词和不明意味的字眼，如同牙牙学语的小孩，跟着女人的指示，开始窥探柯秋渝的记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李汝也被带进了那里。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梦，或者说是柯秋渝简单的一段记忆。他以小柯秋渝的视角，抬头看见了眼前的场景，他的优秀的作为异端局科研成员的父母，看见二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看见柯秋渝指向母亲，然后点了点头。

李汝没兴趣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便没有继续看下去，但是他听得见那个女人在给他们讲，柯秋渝的表情，他说的话的意思，他的家人和朋友的性格……

“嗯……”女人轻笑一声，“这是一个情感不算丰沛，但是很厉害的小孩，他有自己的骄傲，还很果敢，善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之前那个……”一道细微的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响起，“我们……没有……”

女人顿了一下：“下次小雪老师让他来的时候，我们再看一次好吗？”

谁？

不知道为什么，李汝有些猜测，他认为他们口中的他，或许是雷溟。

这就是他到现在也没有死去的原因吗？那李湘呢？

还未等他再想清楚，他忽然被推出了梦境。再抬头又是眼前一片漆黑，他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床底下。

“老师，要取……”

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那女人似乎摇了摇头，辫子在背后扫了一下：“不要偷走他的记忆……我们已经达成了目标了。”

“但是他会来对付我们。”这次的声音似乎流利很多，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女孩，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他们死了才好……”

“不好。”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坏心，他不应该死去。”

“他要杀我们就是坏心……”

“姐姐。”忽然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李汝对此非常耳熟，正是那位小老师的声音。李汝顿感不妙，便听见那声音冷冷地说，“你把他藏哪里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杀了他。”

忽然一阵充满杀气的气息散开，小孩们迈开小腿就跑回了阁楼。女孩怀中抱着的阿阳忽然变成一把巨大的刀，向着床底横扫而过——

什么都没有。

女孩蹙起了眉头，随即疑惑：“跑了？”

她又四处翻箱倒柜，拿着那把巨刀生生劈开了空间。

“小雪！”女人呵斥道，“不要在我的坟墓杀人！”

小雪顿住身形，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才移步出了门。

捏住金叶躲在小房间的桌子下的李汝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坟墓。

封闭不透风，压抑，白色的悼亡之意，石头的地板……原来是坟墓。在这里，只有坟墓的主人能够知道他的位置。

女人走了过来，在椅子上坐下，李汝才拍了拍衣袖出来了，

“你吃了……两份早餐？”

李汝眨了眨眼，想起尹榛那小狗撒尿标地盘一样的行为，神色怪异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