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带着一队官员和礼物浩浩荡荡地往墨京前进,一路上风平浪静的,很快抵达了进入南平后的第一个镇子。
眼看着天擦黑,一行人决定停下休整,于是包下了镇上唯一一间客栈。
领队的官员跟掌柜的要好酒菜,一行人各自去房间安置,随后到一楼开始用晚膳。
南平这边风俗跟大齐不同,食物口味也不一样,燕淮吃了几口就没继续,但回房也没事干,就坐在桌边喝着咸奶茶听几个官员闲聊。
说了没几句,燕淮看见有两个人推门进了客栈,其中一个还戴了帷帽,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没戴帷帽的那个对掌柜的说了什么,掌柜的显得很为难,手往燕淮他们坐的地方指了指,对方还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就往他们这边过来了,停在了燕淮桌边。
燕淮心中不由感慨这两人眼力不错,竟能直接从他们这乌泱泱一群人里,挑出来管事的这桌。
“听说几位包下了整间客栈,不知可有空余房间,能借我主仆二人住上一晚?”开口的是戴帷帽的那个。
成安侯在,领队的官员也没敢擅作主张,看向燕淮询问他的意思。
燕淮笑了笑,他们这些人,挤挤倒是能空出来一间房,但对方这么遮遮掩掩,反倒是引起了燕淮的好奇心。
“可以倒是可以,但总得知道公子身份,我们这一行人也不是南平人,若公子是逃犯之类的,反倒扯上不必要的麻烦。”
燕淮这么一说,整个厅堂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戴帷帽的男人说道:“既然你说了算,我便只告诉你一个就是了,你跟我来。”
领队的怕对方故意把燕淮带去没人的角落,挟持或者绑架了成安侯,于是朝燕淮示意不要跟他出去。燕淮倒不怎么在意,冲领队摆了摆手,带上程鹤远就跟对方去了院子。
领队见状,让几个护卫远远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我是墨京人,逃婚出来的。”见四下无人,戴帷帽的人才小声说道。
“逃婚?”燕淮一听乐了,这世道怎么谁谁都要被逼婚?
那人继续说:“也不能算逃婚吧,我就是想冷静冷静,所以跑出来了,过几天还是要回家的。”
“都逃出来了,怎么还要回去?”
“总得回去呀,不然家里人要急疯了。”
燕淮想,这人应该年纪不大,在家里一定是个很乖的孩子,所以即便是叛道离经,也只是一小会,想通了还是要听家中安排。
想到这里,燕淮也没再继续没眼色地追问下去,让程鹤远来自己房间里睡,让了一间屋子给这主仆俩。
不过他还是对这两人身份留了个心眼,怕是另有所图。至少要想办法确认对方的长相。
进了房间,南心雨才把帷帽摘了,坐在床榻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在他身边的侍卫以为他又想不开,于是开解道:“陛下,不管怎么样,这天下总归是得有皇后的,太后给您了期限,让您自己挑一个,已经是很好了。”
南心雨摇头:“算了,母亲选谁我都认了……我只是在想,刚刚那个人,衣着打扮看起来倒不是普通人,他说他们一行不是大平人,难道是齐国来的?”
“万寿节快到了,齐国的使节算起来是要进京。这次来的使节,除了鸿胪寺那些人外,还特意派了成安侯。如果猜得不错,刚刚那个人,或许就是成安侯。”
“成安侯……什么来头?”南心雨随口问。
“成安侯燕淮是齐国皇帝的伴读,自小跟着皇帝一块长大,跟皇帝的感情很好。”
南心雨想了一下说:“齐国皇帝的后妃?”
侍卫笑了:“倒也不是,是齐国皇帝的好兄弟。”
南心雨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关于燕淮的事,跟侍卫说:“有点饿了,你去问问掌柜的,有没有东西吃。”
侍卫刚推开房门,就看见刚刚被谈论的成安侯站在门口。
“那个……我看你们似乎没吃东西,就让客栈做了些。”燕淮说罢抬了抬手里拎着的食盒。
侍卫回身看向南心雪,南心雨想了想说:“让他进来吧。”
燕淮进了房间,先是看见南心雨刚刚戴的帷帽已经摘下放到了桌上,随后往床边看去,只见南心雨站在那里,冲他露出友善的微笑。
燕淮一时间微微失神,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但很快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将食盒放在了桌边,朝南心雨问道:“不知道公子该怎么称呼?”
“我叫萧雨,你呢?”
“燕淮。”燕淮说。
果然是成安侯,南心雨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