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平行世界里,齐国这边陆纪名晚考了几年科举,中榜时赶上太子选妃,先帝看重陆纪名青年才俊,直接赐婚给了韦焱。南平那边,宁知非先死了爹,太后掌权让南平度过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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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焱还在睡梦里,习惯性随手往身边的床榻上一探,随后摸了个空,于是立刻醒了过来,揉了揉眼起身。
“什么时辰了?”
守夜的内监声音传来:“回陛下,寅时四刻,该预备着去早朝了。”
韦焱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朝会的日子,这个时辰文武百官都在宫门口候着了,于是起身洗漱。
昨夜睡前浅酌了几杯,内监为他穿衣时,韦焱还晕晕乎乎:“天还没亮,皇后哪儿去了?”
“陛下忘了,昨日殿下在陆府留宿了,眼下怕是在宫门口等着上朝呢。”
“那快点吧,别让他等久了。”
韦焱一下彻底清醒了,想起来昨日陆家三叔急病,人怕是不行了,皇后回去主持大局,免得家里乱起来。结果耽搁到了晚上,见天色晚了,自己便没让皇后回来。
枕边突然没人,韦焱不习惯,总睡不着,睡前喝了些酒助眠,所以一早才晕晕乎乎。
上了朝,韦焱一眼就看见了穿着朱红朝服的皇后。
皇后是兆和七年的探花郎,当时先帝有意为自己挑选一位出身样貌才能俱佳的太子妃,一眼就相中了身为探花郎的皇后。
前朝曾有过探花做皇后的先例,因此婚事进行得很顺利。
韦焱原以为自己会对这个素未谋面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皇后淡淡的,跟对方相敬如宾而已。却没想到大婚当夜,看到对方那双笑起来会弯的眼睛时,一股从未体会过的爱意与冲动喷涌而出。
他何其有幸,能够得到与真正爱慕的人相伴一生的资格。
展眼这些年过去,皇后在后宫是他的皇后,在前朝是他的丞相,无论何时,都是站在他身边最近的人。
想到这里,韦焱对着皇后笑起来,但皇后依然本着脸,没给出什么反应,只是伸手揉了揉后腰。
在皇后揉了第二次腰的时候,韦焱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正在讲话的礼部尚书,让侍卫抬了张椅子上来。
只想着入夜回宫太折腾,所以让皇后在陆府留宿,忘了第二日一早还要上朝,从陆府进宫,皇后估计寅时就起了,身上能舒坦才有鬼。
椅子搬了过来,皇后估计也是真累了,没推拒。
满朝文武早都见怪不怪,心里默念着皇嗣为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刚刚的话题。
今日主要议的是给南平小皇帝贺寿的事。
南平、辽国、大齐,三国毗邻,互相掣肘,小皇帝登基十几年,亲政也有三四年,再过两月到了加冠的年纪,多少是个大日子,大齐理应派使节前往庆贺。
但南平毕竟是小国,带队使节若是皇族,未免过分重视,显得大齐畏惧南平似的,但若派寻常官员过去,又恐被南平觉得轻视,失了体面。因此派出的使节必须有一定分量,又不能太过尊贵。
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乱哄哄吵了一早上,韦焱怕他们还要继续下去,耽误皇后用早膳,于是直接拍板道:“成安侯既与我亲如手足,又没有家室牵绊着,就成安侯了,退朝。成安侯你留下,过来一起用膳。”
文武百官互相看看,成安侯一个闲散侯爵,没有利益牵扯,去南平出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愿意去倒也没人反对。
下了朝,韦焱立刻拉着皇后回宫,让宫人将早膳的桌案摆上。
“陛下今儿倒是着急。”陆纪名说。
“你现在饿不得,早上又起太早,怕你劳累了。”韦焱说,“三叔那边怎么样了?”
陆纪名揉了揉腰,叹气道:“昨夜到底有惊无险,但太医那边的意思,也不过就是这几天了。用完膳我还是得去趟陆府。”
韦焱看了眼陆纪名的肚子,就快生了他是真不敢让陆纪名累着,但这种事情他也不能拦着陆纪名不回去,于是想了想说:“左右这几天没有大朝会,你身子重,用不着来回进宫折腾,处理完政务我去陆府找你。”
“那就都听陛下的。”陆纪名笑道。
他生来有双笑眼,笑的时候眼睛会不自主眯起来,显得眉眼都是弯的,韦焱尝试过模仿,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这样。
两人说话的时候,燕淮跟着内监进来,行礼过会轻车熟路的入了座。
“陛下让我去南平,去就去了,怎么还非得提一嘴我没家没口的事?”燕淮玩笑道。他自小就是韦焱的伴读,两个人一处玩闹惯了。
韦焱也笑起来:“难道不是事实吗?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没个家室。”
“我哪有陛下的福分,先帝随口赐个婚,都能把陛下的心头肉给选上。哪像我,估计这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了。”
陆纪名正喝着粥,听见“心头肉”三个字,差点呛住,咳了一声。
“你小子浑说两句,把绪平都给编排上了?”韦焱说,“你也别担心,我都想好了,你去南平这段时日,我在家给你好好寻摸寻摸,等你一回来就给你赐个婚。”
“陛下,殿下,臣错了。”燕淮起身朝着陆纪名弯身行礼,随后又坐回去说,“我一人自由自在,成亲有个什么意思。再说我又不喜欢人家,不是平白耽误人吗?”
“没见过怎么能说不喜欢?况且我答应过老侯爷,一定盯着你把亲成了,不让你胡来。”
燕淮见推脱不过,含含糊糊就先应了。
韦焱见他不情不愿,于是说:“再说也不止你,就拿南平小皇帝来说,南平太后也开始为他物色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