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闻喜带着宝珠退出门去,正在低头关门,木门吱嘎吱嘎地响,阮宁芙的心渐渐提起来,萧翀乾靠近阮宁芙,含着一点怒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手撑着身后的木质地板,上身往后躲了躲。
春日的光辉从窗子洒进来,照亮了她洁白整齐的衣领和深陷的锁骨,玉颈修长,乌发堆云,她抿着红唇,压住唇角的笑意,双目盈盈,波光之中有一点躲闪。
在萧翀乾威胁的视线中,阮宁芙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随着靠近,浅浅的幽香随着呼吸涌到胸腔,让他兴致勃勃。
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消了大半,但这可不能让她知道,
“梁闻喜。”
“奴婢在。”梁闻喜停下关门的动作,在门缝当中回道。
“夫人的药好了没有。”
“就快好了。”
“下去吧。”
两扇木门合拢,萧翀乾俯就下来,鼻翼贴着她的颈侧,说道:“宁芙还没有回答朕方才的话。”
男人话语薄凉,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阮宁芙脖子有点痒,像是被虫子啄了一下,她又往后躲了躲,注意力从两个人碰触的地方挪开,回忆自己说过的话,萧翀乾拨开她的一块衣领,埋下头,牙齿衔住她脖子上的软肉,她浑身打了个冷战,推着萧翀乾说:“妾身不和他回去。”
“不和谁回去?”萧翀乾放开口中细腻的肌肤,瞧见她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故意低声威胁。
“不和……”,阮宁芙眼前闪过信件封皮上熟悉的“爱妻”两个字,以往都习惯了,此时此刻怎么就忽然觉得不一样了呢?
她说:“不和永兴侯府世子回去。”
萧翀乾这才冷哼一声,拿过桌上的信件,在阮宁芙眼前晃了晃,问她道:“要不要看?”
话音虽是询问,但看他眼神,若是看了必定不能善了,阮宁芙果断摇头,说道:“妾身不看。”
“真不看?”
萧翀乾拆开信封,作势要抽出信纸,阮宁芙伸手去抢,说他:“陛下您也不要看!”
她这一抢,正好扑到了萧翀乾怀抱里,他单手锁住阮宁芙的腰肢,将折成长条形的信纸的一端递给阮宁芙,阮宁芙匆匆抓住,萧翀乾抓住信纸的另一端,低声说:“宁芙,手要抓紧。”
不是说不许她看,为什么要递给她?
阮宁芙抓紧信纸。
男人的手抓着白皮信封的一端,和阮宁芙一起将信封撕成了两半,白纸黑字的信件一分作二。
素笺断如裂帛,墨色的字迹撕裂,日光中碎纸边缘绒毛分明,阮宁芙心里一紧,松开手,萧翀乾在她耳边冷静地说:“宁芙,你不用回去。”
另一只手松开阮宁芙的腰肢,从她裙上捡起剩下半张信纸,两份信纸被他叠在一起,几下撕得粉碎,被他手一扬扔出窗外去。
身后的胸膛一下下起伏,很稳定,他的心跳似乎从来都这么稳定。
不一会儿,梁闻喜亲自送来汤药,旁边有一盘红红绿绿的糖渍果脯。
萧翀乾拿起勺子喂阮宁芙喝药,阮宁芙喝了两口,从他手中拿起药碗,仰头一口喝光了汤药。
一粒红色果脯递到唇边,阮宁芙放下碗,就这他的手吃掉果脯。
吃过药阮宁芙有些困了,她回到卧室躺到床上,萧翀乾在床边陪着她坐了一会儿。
药里面有一点安神的成分,阮宁芙睡得很好,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她觉得自己的头脑格外清明。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萧翀乾,他正在桌案后批阅奏折。
从软榻上起床,整理了一下衣襟,拿起床头的靶镜,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鬓,从枕边摸了两根银簪插入发鬓,放下镜子,来到萧翀乾的桌案旁。
见砚台里的墨汁只剩下一痕,她挽起袖子,轻轻研墨,视线避开那些奏折。
御笔朱批,墨是红色的,墨条是红色的。
萧翀乾说:“睡得好吗?有没有做梦?”
阮宁芙说:“好像梦到了一只蝴蝶,是蓝色翅膀的。”
午间浅眠,本来很少做梦,也许是因为上午的时候他们说过庄子才会做这个梦。
萧翀乾正好批阅完一本奏折,看阮宁芙有些回忆的样子,说道:“不是梦到两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