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锦烦躁地挠了挠头,对着冰箱发呆,“不知道啊,没有思路。”
“保鲜层都是水果和蔬菜,还有鸡蛋,中间软冻层有牛排和猪肋排,冷冻层也都是肉类和海鲜。”姜瑜耐心介绍道。
“哦,”李成锦冥思苦想半天,突然,她眼前一亮,“姜瑜。”
“嗯?”
“你是病号,要不吃清淡点。”
“好啊。”姜瑜很是配合。
“你说喝白粥怎么样?”
姜瑜憋不住笑,“也可以。”
她这才如释重负,在姜瑜的指点下顺利找到了大米的位置,倒了一些进电饭煲里,正要拿到水龙头下面冲洗。
姜瑜赶紧制止她:“成锦,你是打算煮粥?”
“对啊。”
“米太多了,”姜瑜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电饭煲内胆,里面的米占了一半,“这些米估计够十个人吃的。”
“真的假的,这么夸张?”听他这么说,李成锦惊讶极了,想了想道,“怪不得古代赈灾都爱发稀粥,这么省米的吗?”
“是呀。”姜瑜眉眼弯弯。
她愿意给他做饭,他已经很感动了。
好不容易把稀饭煮上,李成锦又打开冰箱看了看,终于来了灵感,“姜瑜,不然我再炒个土豆丝,再来个番茄炒蛋,有蛋白质有蔬菜有碳水,营养均衡。”
伸手理了理她脸颊边凌乱的发丝,姜瑜温柔地看着她说:“好呀。”
削土豆皮李成锦很拿手,切土豆丝就不是了。
“姜瑜,家里有那种搓板吗?就是那种给土豆搓丝的。”
“没有,我一般都是手切的。”
“好吧。”李成锦别无他法,只好摆好菜板,拿起菜刀,对两个圆圆胖胖的土豆下手了。
姜瑜原本打算让她自由发挥的,无奈她下刀的姿势让人看了心惊胆战,便连忙制止她:“成锦,你这么切太危险了,很容易切到手,还是我来吧。”
“不行,你还在发烧,万一突然头晕,比我更容易切到手吧。”
“不会,”姜瑜坚定地把刀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我这会儿不发烧了,还是我来吧。”
李成锦瞥了一眼菜板上横七竖八的土豆“尸体”,乖乖把菜刀让给了姜瑜,站在一旁认真看他切菜。
姜瑜抬头飞快扫了她一眼,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专注地看他做饭。
他知道她对厨房不感兴趣,也不想她手上沾上油腻,身上染上油烟,再加上她平时工作很忙,两人还没有一起做过饭,被她这么盯着看,姜瑜不由得有些紧张,悄悄挺直了脊背。
一缕缕水蒸气穿过电饭锅的气孔往外冒,淡淡的米香在厨房四散开来。姜瑜系着围裙眉眼低垂,白皙修长的手握着菜刀有节奏地律动着,一根根土豆丝被整齐地切了出来。
他切完后,李成锦随便从里面拎了几根出来对比了一下,惊讶道:“好厉害,每一根都差不多粗细,你刀工可以啊,怎么做到的?这菜刀在我手上就不听使唤了。”
听她如此直白地夸奖,姜瑜笑得腼腆“多练练就好了,不过你不用学,家里有一个人会就够了。”
他说完话,刻意不去看她,生怕她多想,毕竟她说过她不想结婚……想到这里,姜瑜眼神暗淡下来。
他渴望和她组建一个小家庭,成为彼此的爱人、家人,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虽然他知道这是一种奢望,还是忍不住向往。
人要学会知足,是他太贪心了。
“土豆丝切好了,是不是该剥蒜了?”
李成锦的声音把他的万千思绪拉了回来,姜瑜应声道:“对,剥三瓣蒜吧,炝锅用。”
“好,不过你剥蒜都这么精准的吗,以前我妈都让我剥几瓣。”
“那你一般都剥几瓣?”姜瑜笑着问她。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从一整个里面掰一些下来,有多少剥多少吧。”
“这样啊,”姜瑜想到了什么,状似不经意间问她,“以前的事你还是想不起来吗?”
李成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道:“你还真别说,我最近睡觉总是做梦,零零散散好像想起了一些,我小时候好像喜欢拍画片,画片你还记得吧?”
姜瑜心里一紧,手一滑,手中的薄瓷碗摔落在地,瞬间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瓷片。
“哎呀,我就说你发烧没好就别来厨房干活嘛。”李成锦埋怨道。
“对不起。”他看着一地的狼藉,无措道。
“没事,我不是心疼碗,我是怕你伤到了,”她叹了口气,“你坐着吧,我来捡碎片。”
姜瑜心里一暖,不打算跟她争了,“好,但是你也戴个手套吧,小心别划了手。”
“放心吧。”
他坐在厨房旁的吧台上,看着她忙前忙后,小心又仔细地收拾残局。
今天真是很幸福的一天。
姜瑜知道她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但是因为他发烧,她特地改成了线上参会,专门为他做饭,现在还在收拾被他打碎的碗。
可每当他沉浸在幸福里的时候,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建立在他的欺骗之上。
一旦她发现他在骗她,反应只会比刚才的梦里有过之无不及。
一面是天堂,一面是地狱,他每天就活在冷热交加的不安和痛苦之中,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更不敢向她坦白,这样只会让平静而幸福的时光提前结束。
也许在内心深处他还心存侥幸,盼着她哪怕想起了一切,却唯独忘记他和她的过往,永远也不知道他对她撒了谎。
而这边的李成锦剥了蒜,胡乱切了切,点开个酸辣土豆丝的教学视频,有模有样地起锅烧油,把蒜碎丢了进去。
“成锦,蒜瓣……你洗了吗?”
“呃……”
姜瑜哭笑不得,接过了她手上的锅铲,“成锦,不然还是我来吧。”
李成锦自觉让位。突然,一旁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一看,是一个添加好友申请。
“成锦,我是瑞阳,我搬来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