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的屁股!”在丁十安第五次被赶出屋子,他忍不住躺在地上嗷嗷嚎。
看他重重摔下,宋双双于心不忍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金姐姐!你是没瞧见里面那人。一副凶样真是恐怖!我进去还没说两句话,就抡着扫帚将我赶出来。”丁十安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忍不住向其控诉。
这人真是奇怪。不住在城中,却在离城门极近的地方盖了间小茅草屋。
住在如此渺无人烟的地方,难怪平日里都没什么生意找上她。自己待久了,难怪性子如此古怪。
金栀带着宋双双和丁十安前来。虽未见到这人,但只凭前世见过的一两幅绣作,金栀始终觉得这一避世高人的绣法实在不该就这样失传。
出于对她的惋惜,金栀今日带着满满诚意而来。
只不过还没见到那人的模样,就被拒之门外。丁十安气不过,翻越篱笆进院子,使劲敲门要与其理论一番。
结果就被赶了出来。
金栀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冲着屋内恭敬喊道:“素来听闻阁下绣工卓越出色,我等慕名而来,想要讨教一二。并无恶意,若是可以,是否能出来相见?”
良久才听到里面之人回答:“小姑娘,你怕是找错了人,我并不是什么能人,只不过是个普通刺绣的,用来养家糊口。也算不上卓越,只是些普通手艺罢了。”
居住在此的妇人年纪瞧着和魏巧兰差不多大,只不过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许多风霜。她叫陆月,搬来此处五年了,平日里不爱与其他人交往,专心研究自己那套针法,因此没多少人与她熟悉。
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已经是多年前大顺境内流行的款式,衣摆处还打上不少补丁。这件衣服虽已“千疮百孔”,却十分的立整贴身,非常干净。
“不会认错!既然我来了这儿便是有十足的把握。”金栀坚信面前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如我所说,慕名而来。”
陆月听他说这话觉得好笑:“哪来的名,不过是缝制了两件绣品,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那就对了!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金栀赶忙告知,“夫人肯定也不想放弃,使钻研多年的绣工就此失传吧!”
陆月好奇,将院门打开请他们三人进来。但并未进屋,只叫她们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抱歉啊,因为我实在囊中羞涩,所以也没有什么茶能招待你们三位。如果口渴了,就先且忍着吧。”她也在金栀对面坐下,仔细听听她打算说些什么。
她觉得,金栀能有这消息知道这些,还直接带着人堵到自家门口,背后肯定不少下功夫,“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确实说来话长,不过我今日也是带着诚意来找您的。”金栀命两人将带来的绣图展开。
她本不以为意,却瞧见那绣图展现在自己眼前时,脸上神色由最初的不屑转为正经,最后直接从石凳上弹起来,瞠目结舌看着。
不可思议质问金栀:“这针法十分眼熟,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将自己的习惯融入针法中形成特有的风格。并非她自吹,只不过太这过于相似。
这原本就是金栀重生后仿照前世见过的针法仿绣的,尽管看过无数次,她最多只能仿照个十之七八。
“偶然间看过一些。我就直说了,夫人的针法细腻而不失温柔,灵动且平整。我十分佩服。所以想着,若是夫人肯带着这套针法加入我们锦绮楼,定不会让您的针法就此埋没。”
陆月本就生活拮据,听到她的话后有一丝动容。
“你当真如此看好?平日里我最多给邻里做些小绣样,勉强能当作糊口的工作。我家里就我一个人,起码饿不着。”陆月告诉她们自己如今的现状。
她打开话匣子,细细道来她的苦楚。东扯西扯说了一堆。宋双双两人听的昏昏欲睡。金栀认真听她说话,不时出言附和两句。
她大致说完了自己的过往。
陆月也是个苦命的。
原本家里也算是大户人家,家中从商富甲一方。早年间却被牵扯进王宫大案,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剩她一人辗转流窜。
本就没什么本领,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只能凭借这曾经学过的绣功,勉强养活自己。
陆月用最后的银两置办了这处带院的屋宅,又寻来一些菜籽,卖不出绣品时就吃自己种出来的菜。
生活拮据,但也算清静。
“锦绮楼绣娘们的工钱都是早就定下的,但若您愿意来,每个月可以支给夫人您十两银子。”
听到十两银子,陆月顿时来了精神。
“这么多!”陆映荣面上保持平静,心中惊呼,这些钱可供她生活小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