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永城和卜姗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蓝周的手指几乎是抠到他手心里,就算眼角的湿痕可疑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地不可置信:“还有个办法。”
两人都不信,宫永城为了让蓝周冷静强忍着想停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俩都不是一个物种。”
这副人鬼殊途的说辞蓝周完全免疫,攥着宫永城的手慢慢念动咒语。宫永城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光芒笼罩了他和蓝周相连的那只手,随即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蔓延,耀眼的光团张牙舞爪地把宫永城整个人都吞了下去。
卜姗全程紧盯着两人,她知道他们之间有一些奇特的别人插不进去的东西,只是担心着蓝周要做的事情是不是会太有损伤。
谁知光芒消散,宫永城消失在了原地。
卜姗:“???”
随即就见蓝周的动作突然很怪异,试图去脱防护服的手不太习惯的甩了甩,好像......强行把一个灵魂塞进了一个不合适的壳子。
蓝周的身体里传出了她很熟悉的声音:“我......矮二十厘米的视角居然是这样的诶。”
蓝周额头青筋暴起,阴恻恻的声音想必是没什么大问题:“没有二十厘米,闭嘴,把我的四肢还给我。”
但凡有第四个人在场都要被这种对话吓一跳,就算卜姗目睹了全程依旧不可置信地想去拉蓝周的手:“是......?”
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蓝周好歹是夺回了自己手脚的控制权,刚刚堵在胸口的郁气好歹少了,朝卜姗露出了他一贯的温和笑容:“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的家学了,我家老祖宗教的是养尸,我就试一下,没想到真有用。”
通讯那头,阮姳竖着耳朵想听蓝周多说几句。蓝周顿了一下,像是被下了什么禁制一样闭了嘴。卜姗看看这个,又看看只剩衣服的宫永城出言解围:“阮姐,这个池塘我们过不去啊,有没有别的线索。”
宫永城在一边听着,他能感觉到蓝周内心的情绪不对劲,识相地没说话,而是借着蓝周的余光再次打量那边祭坛。
盘旋的乌鸦不断落下,逐渐将祭台上的累累白骨淹没,飞离祭品的乌鸦明显比降落下来的少,腐肉的数量也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不知是不是宫永城的错觉,他总觉得有几只乌鸦在若有若无地往他们这边看。
蓝周也是第一次在身体里容纳另一个人的意识,总感觉自己身上像是多了一个器官一样,好久都不能适应。他能感觉到宫永城在用他的身体四处张望,不知道是不是失去存在形式之后解放了宫永城的天性,蓝周莫名觉得......宫永城很开心。但这种感觉太过私人,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法,可惜地作罢。
原本在宫永城手里的鳞片自然落到了蓝周手上,他尝试着利用自己的天赋去驱动无果,思衬了一下收在口袋里。隔着几层衣料贴在胸口,蓝周却觉得那东西在规律地跳动......
顺着祭台一圈找了一遍,这似乎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单纯的半拉子神庙。三人不停地绕圈却没有任何头绪,在蓝周第三次停在祭台正门口的时候,耳麦里阮姳说话了。
“老大,你右手边的半圈比左手边要小。”
蓝周先是愣了一下没明白阮姳在说什么,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和卜姗对视了一眼,两人立刻背起扔在地上的包就往右边跑。围绕祭台的湖很大,等跑到位置的时候两人已经有点气喘。蓝周背着包后退两步,随后卜姗一藤条对着看似坚固的石墙敲了下去——
霍然洞开。
墙壁后面果然还有路。
楼梯向下延伸到看不透的黑暗里,破门的一瞬间这里的气温无端降了近十度,令人骨酸的风吹到脸上,味道是陈旧的。
宫永城心想,这真的很像那种三俗探案电影,蹩脚的侦探纠集了一帮朋友来查案,最后一个一个送命。
蓝周像是读了他的心冷哼一声:“所有故事都是人写的,人想给他写什么结局就写什么结局,这么避讳,人难道要成了传说的奴隶了吗?”
三人对视一眼,蓝周率先背着包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