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总结黄实此人,有才气却无运气。
不过在仕途上如此坎坷,除了运气有点差以外,林易认为他的性子也不适合官场。
黄实的性格和林智有点相像,但林智不会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明白教书育人他在行,入仕以来专往官学里钻,因而称得上仕途顺遂。
但这黄实有一身的抱负,想做实事,这本没错,可在政务上,自身的本事好似够不上。
从他做官时候的政绩可见一二。
虽说诗写得好能成为官场的敲门砖,但只会写诗可做不了宰相啊!
林易喜爱黄实的才气,也敬佩他一生遇到如此多的波澜依旧牵国忧民,写的诗里大都是对家国社稷的一腔热情,对陷于战争吃苦受难百姓的怜悯。
基于对此人的敬意,林易想试着邀请一下他,看他是否愿意来。
此外,他还想请黄实做林四郎的诗作师父,好好教导他。
林四郎在写诗作赋上太有灵性了,他和林智现在教他有时候都会有力不从心之感,生怕教得太过教条泯灭了他的天赋。
看看如今的时间节点,黄实还在吏部候选的名单里,要再过两年才能得到一官半职。
这时他应当在长安南郊带着家人以采药卖药来维持生计,过得相当困苦。
林易并不能保证他会在这个时候接受邀请,若是几年后他对官场心灰意冷之时把握还是很大的。
林易不知道他的确切住址,想了想还是找来望山,让他出一趟远门。
今年,大舅哥周宾外放了地方,前段时间寄信过来说已经安顿好了。
这和前世没多大改变,林易也只能寄信过去让周家处处小心。
周佩宁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给周家送去,林易想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让望山办完给周家送礼的事,再去长安给黄实送信,邀请他来梓州,路费全由他出。
林易把自己最为得力的管事都派去了,自认已经尽力,若是黄实还是不肯来,他也无法。
书院各项细节还带打磨,各种桌椅家具,宿舍床榻须得先安排上,这些都是必要的,岳家又接到一笔大订单。
入冬后,京城那边林大郎也传信过来,说他已经与戚家姑娘见上面,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四个长辈都松了一口气,接着喜滋滋正式筹办起订婚事宜来。
林大郎既无意见,那订婚的仪式也并不需要他本人在场,这些戚家也是知情并表示理解的。
正式成婚前的事可多着呢,时间线也拉得很长,林大郎没那么多时间回来参与。
戚夫人和戚语霜年前肯定会回来,到时候他们就去梓州下定,两家正式把婚约定下。
林大郎寄来的信里只说同意这门婚事,并未详写与戚语霜的见面过程,林家也不知道其中还有一些波折。
这波折自然是对林大郎纠缠不休的王氏女搞出来的。
这日休沐,林大郎受到戚六郎的邀请到东郊跑马,实则是戚夫人带着戚语霜已经入京,找个理由相看。
由于跟着林大郎的管事的严防死守,王氏女能接触林大郎的机会并不多,但她派了眼线守在国子监附近,得到林大郎出国子监的消息就立马找来了。
彼时林大郎已经到东郊马场好一段时间,与戚夫人和戚语霜都见了面。
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相看的机会,戚夫人问了不少问题,直问得林大郎额头冒汗,但他还算稳得住,表现良好,总之戚夫人还算满意。
戚夫人问完,有心想给女儿和林大郎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便下场跑马去了。
长安东郊的这个马场出入皆为长安上流权贵,时常组织比赛,有马场官方举办的,也有宾客自己组织的。
戚夫人在长安自有交友圈子,这些贵妇人们常自己跑马,彼此之间也时不时凑份子拿出些彩头办场比赛。
戚夫人便借着这个由头离开了马场看台的包间。
戚夫人走前给戚六郎使了眼色,戚六郎也找了理由离开。
包间里就剩戚语霜和林大郎二人,一时无人开口,林大郎清清嗓子,挑起一个话题聊起来。
彼此有心的情况下,场面很难不融洽,下面一场比赛结束,林大郎和戚语霜才意识到他们聊了许久。
对话无疑很愉快,让两人都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戚语霜往下面的跑场看了看,说道:“比赛结束了,我娘没能得第一呢!”
林大郎笑道:“本就是玩乐,重在跑马的过程,名次反而是次要的。”
戚语霜认同他的想法,但还是说道:“我娘要失落了。”
戚夫人爱跑马,年轻时在同龄小姐妹里向来是拔得头筹的,这次没赢定然不甘心。
“戚姑娘不妨去迎上一迎,安慰几句。”林大郎说道。
戚语霜点点头,起身往下走。
这时候先前被支走的戚六郎回来了,听了戚语霜要下去安慰比赛失利的娘亲也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