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你是疯了吗?”
孟庆在看到林早的社交媒体账号内容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两眼一黑,后背像爬满了蚂蚁一般又热又痒。
“这种东西也是能拿来晒的?”
“为什么不能?”
林早看了眼账号下粉丝们如潮地膜拜,心想这次看那些酸鸡还能怎么蹦跶。
“可这钱根本进不了咱们的口袋,你这么做不是明摆着让人注意到我们?”
“哎哟老公,这怎么可能嘛。”
林早喷了几下香水,那昂贵又浓郁的味道顿时盈满了两人的鼻尖。
孟庆向来不喜欢这种木质调的香味,但林早却总是喜欢用。
“况且~”林早就在香雾中微醺般地晃着脑袋,眼里满是得意的神色,“拍卖会上那么多人,他们都认识我,也都知道我去了拍卖会,与其被他们偷拍发网上,不如我自己把自己去拍卖会的事情发网上,这样还能赚一波流量呢!”
从那时候开始,孟庆就知道,他和林早绝对不会成为一路人,他们终究不能成为相伴一生的那种关系。
所以,他开始刻意将林早屏蔽在公司的新事务之外,《春花》被拍卖这件事情,就是孟庆瞒着林早做的。
“好啊孟庆!”林早狠狠地把手边的毛巾往地上一砸,“你瞒着我偷偷卖画?”
孟庆一时语塞,心里也有些后悔。
当时那个拍卖会安排得紧急,他又刚好在和林早闹矛盾,所以为了不惊动林早,他就把放在库房里的《春日》组图给拿了出去。
如果不是为了防范林早,他断然不可能从仓库里拿出那几副压箱底的组图去售卖。
最近美术馆没有什么施工项目,安保和美术馆工作人员的工资也要等到最近一次的画展结束之后才会走到结算的这一步,所以他一时半会儿居然忘了要修改那份他们常用的“索赔文件”中收藏品的编号。
可谁能想到这事儿偏偏那么凑巧,画还没卖出去多久,那三个不长眼的律师就找上了门。
虽然那几个律师看着脸嫩,有点刚毕业的大学生的样子,但万一真给他们瞎猫碰着死耗子查出了点什么的话,那估计他都活不到真的上法庭的那一刻,就会被那些幕后大哥们给弄死。
孟庆烦躁地挠了挠头,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那是因为李总要画要得急,美术馆这边刚好又在筹备画展,我这才忘了和你说,哪里是瞒着你?”
“筹备画展那都是半年以前的事了,孟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林早的皮肤在过度的医美和保养之下早就变得又薄又脆弱,不过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就已经红得像熟透了的虾,陪着她那双因为愤怒而外凸的眼睛,看上去吓人极了。
而这副模样落在孟庆这个枕边人的眼中,就变得更加地让人难以忍受。
“现在这个事情重要吗?!”
“重要的是你为了剩那几个子儿,非不愿意给人农名工结工资,结果现在好了,那三个律师拿着我们之前存档的‘破损品’记录,如果他们发现了什么问题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林早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孟庆,在这一瞬间,她简直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的忍耐心达到了极限。
“如果你一头一了告诉我你把《春日》卖了,我能不记得要修改证据?”
“当年扣工资这招还是你先想出来的,哦,现在开始怪起我来了?”
早上没吃任何东西的林早到底是骂累了,她狠狠地喘了口粗气,这才想起自己坐在瑜伽垫上的姿势看上去颇为没有气势。
于是她一骨碌从瑜伽垫上爬了起来,强忍着低血糖带来的眩晕瞪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孟庆,“你知道我的粉丝因为这个事情戳了我多久的脊梁骨!”
“粉丝!粉丝!粉丝!”孟庆“腾”一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那样子简直像是控制不住要打林早一样。
“你TM就知道粉丝!你和粉丝过去吧!”
孟庆说完,把手边的水杯狠狠一砸,四散的玻璃滑坡了林早没有穿袜子拖鞋的脚背,但他却并没有把这满地狼藉看在眼里,反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早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明明是孟庆的错,她却变成那个被丢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