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章杰的离婚判决书下来了,拿回了属于自己那部分。这件事,也多亏你帮忙……”
此刻他的拇指按在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骼:“你以为还清钱就能两清?“呼吸纠缠着雪茄余韵,“我们之间除了钱,没有别的?“
李艾莉看见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口红晕出边界,像朵盛开的玫瑰。这让她想起那些被月光浸透的夜晚,李苏赫如同捕获猎物的豹。
“李苏赫。“她很少唤他全名,“我不是你养的猫”
初夏九点的阳光正穿透玫瑰金贴膜,在艾莉肩膀晕开涟漪。她俯身嗅闻水晶瓶里新换的皇族玫瑰,丝质旗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半寸,露出小腿淡青的血管脉络。
桌上的文件夹让她忽然想起还有工作要汇报。
“总裁,这是的述职报告。“
他解开袖扣的声音像刀锋滑过冰面,“需要手把手指导么?“
中央空调出风口卷起她发梢的玫瑰香,在两人之间织就细密的蛛网。顶楼观景台传来喜鹊的嬉笑,却像隔着深海传来的气泡破裂声。
艾莉的钢笔在报表上洇出墨点,看着他扯松领带时滚动的喉结。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肩上折射出细碎光斑。
“总裁,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最讨厌公私不分……“尾音被他指尖划过桌沿的震颤吞没,檀木桌面传来年轮开裂的嗡鸣。
落地窗倒影里,他的影子正吞噬她的轮廓。防窥膜将阳光过滤成液态琥珀,在地毯上蜿蜒成欲望的河床。
他突然握住她调整花瓶的手,玫瑰刺扎进指腹的血珠,在白色亚麻桌布绽开朱砂痣。
“你二十五岁的皮肤……,“他碾碎花瓣的指尖染着勃艮第红,“在渗薄荷冰片的味道。“
空调风突然转向,她耳后碎发拂过他鼻梁,带着洗发水残留的玫瑰气息。观景台传来园丁给玫瑰的玫瑰浇水的声音,成片的重瓣德系玫瑰,在玻璃外摇晃成赤色光晕。
艾莉的珍珠耳钉划过他下颌,金属凉意激起细微战栗。旗袍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松脱,漏出一线凝脂般的阴影。
他屈指勾起银链怀表,表盘反光恰巧落在那处隐秘的皎白,秒针跳动声突然震耳欲聋。
“这是工作时间……“她按住他探向腰侧的手,指甲陷入腕表蓝宝石镜面,“随时会有...“未尽的话语被他用领带堵回。
阿玛尼私藏系列檀木香突然浓烈如实体,顺着衣领缝隙钻进毛孔。
观景台响起修剪玫瑰的声音,防爆玻璃却将声波扭曲成遥远的潮汐。
晨光在两人的影子里浇筑出石膏像,落地窗倒映的玫瑰突然同时绽放。
电子钟数字定格在09:47,防窥膜外云层开始堆积。他的金丝眼镜滑落鼻梁,镜腿勾住她胸针的孔雀羽翎。八十八层的风掀起她旗袍裙摆,露出系带凉鞋上缠绕的脚踝,像件亟待拆封的骨瓷艺术品。
艾莉的钢笔滚落到地毯,墨汁在波斯纹样里蜿蜒成暧昧的符咒。
防弹玻璃将城市喧嚣过滤成底噪,中央空调换气系统发出低吟。他扯开自己的领带时,水晶瓶中的皇族玫瑰突然坠,花瓣却被扬起,散落在她散开的发间,如同加冕的赤色冠冕。
他的动作像在拆礼物,金属搭扣弹开的脆响惊醒了沉睡的空调系统。冷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的手指无意识抚上锁骨。落地窗的防窥膜将晨光过滤成蜂蜜,在他俊俏的脸部轮廓上,流淌出黏稠的金色。
当他的拇指擦过她手背时,观景台突然掠过一群白鸽,振翅声惊碎了一片玫瑰。
“爷爷医疗费的事...“她刚开口就被他指尖的薄茧封住嘴唇,檀木香混着龙舌兰的气息在齿间攻城略地。
“嘘——“意大利西装裤的纹理正透过雪纺裙烙上肌肤,“你知道我最讨厌等价交换。“
空调出风口垂下的丝巾突然飘落,薄荷绿的丝绸蒙住她眼睛时,她听见水晶吊灯在轻笑。黑暗让触觉变得锋利,他解开搭扣的动作像在拆解蝴蝶标本。
“那天爷爷手术...“她的话再次没堵在喉间。他的手掌却温柔得像给玫瑰除刺的园丁。
防窥膜外的世界正在晨光中沸腾。而他只是用领带缠住她的手腕,丝绸摩擦动脉的触感让她想起吸管里流动的透明液体。
“别听。“景观台有保安巡逻,整座大厦的玻璃幕墙都在晨光中颤动。落地窗外突然掠过民航客机的银色机翼。
“夏兰的离婚官司...“她的发丝间缠绕着昨夜会议室的雪茄余味。“嘘——“他的拇指按上她下巴,“现在是你我的跨国并购案。“
晨光偏移了十五度角,观景台的玫瑰突然集体转向东南方。李艾莉看见他睫毛上凝结的水汽,像窗外的晨露般剔透。
“为什么是薄荷蓝?“她扯下蒙眼的丝巾时,发现他正衬衫颜色不是一如既往的黑。
防窥膜滤过的阳光在他锁骨处投下菱形光斑,像某种神秘的条形码。“因为...“他转身时玫瑰香气突然暴涨,“像观景台的蓝天。“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惊醒了沉睡的中央空调。李艾莉弯腰捡高跟鞋时,发现旗袍裙摆沾着皇族玫瑰的丝绒花瓣。李苏赫站在重新闭合的电梯门前,指尖转动的铂金打火机映出她泛红的手腕:“明天九点,我要看到并购案的修订条款。“
她走进电梯时,金属墙壁映出锁骨处新添的玫瑰色。防窥膜外的天空蓝得刺眼,而观景台的皇族玫瑰正在晨风中跳着弗拉明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