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大会儿,赵夕辰缓缓抽出手,笑着点了点萧重锦的鼻子道:“重锦,我跟你说件事,在方裕离开之前,我想去看看他,跟他说清楚我们之间的纠葛。我事先跟你说好了,你可不要随便吃干醋,听到没?”
萧重锦闻言,不满地嘟了嘟红润的嘴唇,最后还是应了声:“好吧。”
赵夕辰感激地看了萧重锦一眼,萧重锦却逮着机会勾住了她的玉颈,在玉颈处呵着热气,极其蛊惑地说道:“翎儿,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情好不好?”
赵夕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萧重锦说的话,傻傻问道:“刚才的什么事情?”
萧重锦气恼地推了赵夕辰一把,埋怨道:“你白日里答应我的事情啊,生娃娃……”
赵夕辰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我记下了。但是我今晚实在是没有心情了,重锦,我们改日好吗?”
萧重锦闻言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拉着赵夕辰的手到床上躺下,单手挽住赵夕辰的腰,轻声道:“都是被那臭小子害的,哼!”
赵夕辰转过身面向萧重锦,在看到他细密的眼睫和嘟着的红唇时,忍不住偷笑了一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一夜就这样僵直地躺着,赵夕辰久久无法入睡。萧重锦也是。
第二天早上,赵夕辰在得到萧重锦的许可之后,待得老夫人离开,便和淘淘一道来到了后院方裕的住处。
方裕趴在床上,一张脸早已苍白得没了颜色,但仍旧抿紧双唇,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闷哼。一块破旧的布单盖在他上过药的伤口之上,方裕微微一动,就被那布单擦痛了伤口,额头上溢满汗珠。
赵夕辰暗自道:“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倔强,方裕,你到底是要怎样呀?”
想罢,赵夕辰拿着帮他准备的食物走了过去。方裕听到脚步声马上抬起头来,看到是赵夕辰的时候,他苍白无色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赵夕辰看得出,他笑得多么艰难,嘴角都是僵硬的。
尽管如此,方裕还是努力想要坐起来:“姐姐……你来看我了。”
方裕的努力没能成功,闷哼了一声之后,还是倒在了床上,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
在先前赵夕辰与淘淘躲在门口偷看方裕的时候,淘淘的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却强迫自己不许哭出来。看来淘淘如此地爱方裕,赵夕辰心里更是难过。
此刻看到方裕这副模样,淘淘实在忍不住,脚步停在了门口,哽咽着说了一句“傻瓜”,就扭头匆匆跑掉了。
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很磨人的。可方裕却并不在意,只是努力扬起脸,对赵夕辰笑道:“姐姐,谢谢你来看我。”
赵夕辰苦涩地点了点头,在他的床边坐下,随后打开手中的篮子,拿出一个鸡翅递给方裕道:“吃点儿东西吧,补补身体,伤也好得快点儿。”
方裕接过鸡翅,流下了泪水来。
“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我?”方裕轻声问赵夕辰,又似是自言自语一般。
赵夕辰道:“我不恨你,只是不想看你这样糟蹋自己,也折磨别人。”
“姐姐,我已经停不下来了。呵,怕是再干净的雨水也洗不净我了。”方裕说着,淡淡地看向窗外。
窗外,秋风傍着秋雨,朦朦胧胧,细细密密地斜织着一个烟遮雾笼般的世界。梧桐树的树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偶尔几片卷曲的枯叶还不肯飘零,宛如眷恋着春天里留下的美梦。
“方裕,离开萧府之后去开始一段新生活,这样你会很快忘记这里的事情,找到幸福的。我仍旧愿意把你当成我在乎的弟弟,关心你、对你好。你,醒醒吧。”赵夕辰叹着气说道。
方裕闻言,看向赵夕辰的眼神突然射出了凛冽的寒光,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冷声道:“我叫你姐姐,只是为了让你记得我,把我放进心里,我才不想真的被你当作弟弟!”
说罢,方裕神色一凛手臂一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鸡翅扔在了地上。金黄色的鸡翅染上了尘土,就如同赵夕辰的心蒙上了一层灰,回不到最初了。
“方裕,你何要这样,你疯了吗?我那么努力地想要跟你回到从前,为何你一定要破坏这样的关系?”赵夕辰望着地上的鸡翅黯然道。
方裕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彷徨:“我是疯了,在你救下我给我温暖关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为什么他可以而我就不可以?翎儿姐姐我喜欢你,这也有错吗?”
此时此刻,再听到方裕叫自己“姐姐”,赵夕辰心里真的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了。一样的称呼没错,但却真的回不去了。
“方裕,我只把你当做自己的弟弟。”狠了狠心,赵夕辰还是说出了最后的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