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转头的还是骆延。
“这本书叫,《月亮与六便士》,而我这酒馆,出门右转就是大街,出门左转就是小巷,你们是想要月亮,还是要六便士?”
“月亮。”
“肯定左转啊。”
“左转……要不然,就叫左转吧。”
“好啊,就叫这个……”
几个小年轻纷纷决定,乐队的名字就叫左转。
董谦撂下书起身,站着看向他们。吧台里的电脑屏幕依旧闪烁,网站上挂着关于躁郁症和一些其他疾病的有关科普。
四海为家的旅客终于对外开了一家万能青年旅店。企图冲破世俗与桎梏的这四个人头碰头,傻乐着,殊不知一股强风早已骤然吹拂,浮动了少年的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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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告诉我爸妈,真正的亲密关系取决于我分享了多少自己的脆弱。”
“你这是在向我求爱吗?”
这本是一句严肃的话,可听骆延带着鼻音,还是哭着讲出来,柳清言却突然笑出了声。
突然的笑让有些骆延不爽,拿起抱枕作势要打柳清言,被柳清言笑着按回去了。
“你就笑吧,看谁每天晚上端着晚饭在家等你。”
“好好好,我不笑了,可以吗?”
“……毫无诚意。”
柳清言笑着放下她的抱枕,拿起骆延放在床头的那个相机开始把玩。
“你说,你这些都是和谁学的?”
“哪些?”
“嗯,比方说,做饭。”
“在酒馆后厨,跟着一任又一任老板学的。”
“那摄影呢?”
“无师自通。”
“台球呢?”
“打零工时,他们需要个晚上看店的。”
“弹琴也是吗?”
“嗯。”
一个太过文艺的人,注定不会太快乐。心里有爱,有善良,骨子里住着孩子般的纯真,但也往往多愁善感,容易感知美好,也更容易体会悲伤。她喜欢文字,却往往不善言辞,不是文字太少,而是感受很多。
这句话如一段尖叫,冲进柳清言的思绪里。柳清言觉得,骆延就是那样的人。
“我给你的那些书,你看了吗?”
“没看完,但都挺好看的。我最近在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我还看见上面有好多你留下的笔记。”
“噢……那,那个谁,老董,你有提到。”
“他呀。他有个不着调的儿子。我们都见过。”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在想,他之前会不会想过把你许配给他自己的儿子。”
“滚蛋,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