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清言正想看个清楚时，那里只剩下半截被风吹断的横幅，上面写着几个学生的名字。

那个若有似无的影子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

“大病初愈，你怎么还抽。”

牧厌毫不在意柳清言的吐槽：“我这叫续命。”

柳清言不搭理牧厌，又给他开了一扇窗：“开始吧，从侦查科起。”

巫凡接过同事的笔记本，调出了几张PPT：“案发地点是这所全市排名倒数第一的高中。死者名叫蔡德贵，身高一米六七，七十岁，是这所学校的保洁工。”

一张干枯，瘦弱，眼神恍惚的脸映入眼帘。柳清言无声地摩挲着下巴，凝视着这个已故老人的双眼。

“他是不是得过病？”

“没错，他有癌症和并发症史，长期的治疗也让他身体状况出现了些变化。根据走访来看，全校师生都对这个扫厕所的老头有所耳闻。”

“怎么说？”

“多数走访而来的信息表明，蔡德贵是一个闷骚，不爱洗澡，身上臭味很大的疯老头。”

“走访的几个学生都说，蔡德贵平常疯疯癫癫的，脑子不好使。这个是去医院找到的蔡德贵的治疗档案，在这上面详细记录了蔡德贵生前三个月以来的各种疾病和消费记录。"

骨刺，关节炎，有诸如感冒这样的小打小闹，也有诸如肺癌这样的重症。

“我们还从学校提供的资料里找到了他的住址，准备马上调查。”

“蔡德贵的社交圈子极其狭窄。儿女在外地上班不管他，老伴过世得早，所以蔡德贵长期独居。要说他能见到的最多次的人就是学校里的师生。他的生活作息也很机械，每天早上六点来学校，晚上八九点再走，期间一直待在学校不会出去，校长那里的劳动合同和其他的保洁工可以证明。而经济方面，可以说全靠那些保障金和学校发的那些工资过日子，基本没有存款。”

“他的儿女为什么不管他？”一个警员插嘴。

巫凡摇头。

柳清言注意到了这个时间段的出入——“那个保洁工是清晨五点半左右发现的尸体。”

“等等，既然保洁工们都是六点钟来学校，那为什么那个目击者说早上五点半就发现了？”

“这个，就是那个校长的问题了，劳动合同上有瑕疵。目前还在调查。”

柳清言往笔记本上写下了“心理障碍”四个字。

“好，法医。”

“我挑重点讲，”相稔润调出伤口的照片，“死亡时间判断为昨晚十点左右，死因为高坠造成的颅脑不可逆性损伤。死者的脖子上，这里，发现了很多道不深不浅的勒痕，经过研判，没有生活反应。”

“是加固行为吗？”

相稔润摇头：“个人认为未必。可以看到在这，后颅的这块血块富集的区域，这个损伤程度，后脑着地，一击致死。他的身上并无第二道伤口，身着衣物廉价且破烂，四处都是补丁。常人会随身带的物品诸如钥匙，手机这样的物品，死者身上都没有。据胃内容物判断，死者于当晚末次进餐的一个小时后死亡，胃内容物可见肉糜，茄子皮和番茄皮，我推断死者最后一餐应该是番茄炒蛋和肉末茄子。”

“是，死者是在学校食堂吃完晚饭才回家的。”投影屏里显出了监控里蔡德贵在食堂里进食的画面，甚至还有几个路过的学生和他搭话，貌似在调戏他。

“病理实验还在做，但我初步判断来看，衣服上没有脚印，现场只有一个麻袋，手指指甲完好，口唇没有发绀，指甲内没有血液或毛发，依尸检结果看，我给出的结论是死者高坠死后被勒，装袋抛尸在学校。”

“存在自杀的可能吗？”

相稔润微微颔首。

柳清言终于知道了心里那个预感是什么了。

“爻紫舟来说说。”

“我来说这个麻袋。麻袋内侧很干净，只有些许的衣服纤维残留，没有毛发和□□残留，但重点是，我问学校的一个管理员，他说这个麻袋一般是学校用来装新书用的。”

爻紫舟调出一张图：“你们看，这是在学校仓库里拍的，一模一样。”

“所以有可能是学校内部人员干的。”

“好，现在就通知死者的儿女，巫凡再去跟着外勤组去调查死者生前的可疑点，我和牧队去死者住所去调查，暂且不要将过多信息告诉学校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