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干什么!”斯利文已经崩溃。
“别担心嘛...我只是留个保险...”艾利维斯唇角的微笑像是恶魔的邀请函,将所有人的理智当做琴弦,肆意来回拨动。
“他也是蒂芙尼海盗的,我没记错吧...之前在黑市,总见到你,我现在才想起来呢...”
“仓库里,躲在房顶上看别人打架是不是很爽啊...”
艾利维斯终于想起来了,即使再不在乎,再不分神去看,他也不会忘记没周末夜晚的狂欢夜上,蹦的最欢的银发男,也曾经站在房顶上说着不插手底下人对决的骗子。
他记得这人在兄弟技不如人而死在自己手里时,难看的神色。
然后源源不断派人跟踪他的蠢货。
间接性害他离开叶随的罪魁祸首。
还极有可能成为他未来继位的,除安德鲁之外的另一个对手。
被平权组织和蒂芙尼海盗两股势力托举的继承人。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他享受着这个银色刺猬的恐惧,享受着对面众人的慌张,即使私心想让这种快感再长一点,再长一点,但是莉莎等不起。
很显然银刺猬早就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静了,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抖着嘴唇,期盼地看向侏儒,期望他的师父能够瞬间改变时局。
艾利维斯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了银刺猬的头发,对普莱德下命令。
“现在,进去救莉莎,好好救,否则...他的的小命就没了。”
普莱德看着银发少年投来的求助目光,还是叹了口气,走向了守卫们专门留出来的小道。
艾利维斯哼笑一声,就算目的达到了也不停嘴。
“以为把头发颜色染了,别人就不知道你是皇室遗孤了?”
“少做梦了,想当皇帝...你也配么?”
“满肚子脏话,身无长物的废物... 连我都比不过...还想去和安德鲁竞争么..."
气氛有些不对劲。
艾利维斯抬起头。
发现了停下脚步,愣在原地的侏儒普莱德,和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斯利文等人。
等等。
平权组织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么?
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他嗤笑一声,竟是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挑拨离间、狐假虎威,“普莱德,还要我说出更多秘密吗?”
他将目光直直投向为首的斯利文,话却是对着普莱德说的,“我可是还知道很多你还没来到蒂芙尼海盗之前的事呢。”
其实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呢?
就是要骗人。
普莱德握紧了颤抖的手,在身后人们或猜忌,或鄙夷的目光下不再停留,快步向手术室走去。
是啊,今天,谁也别想在叶随来之前,在他手底下肆意妄为。
越乱越好,越乱越好!
就算皇室的人死光了,就算平权组织的人和蒂芙尼海盗反目成仇,也都别想算计莉莎和叶随一根毫毛。
举着蝴蝶刀的手也累了,他在手术室的门再次开合后总算放松了,将刀一丢,转身坐到椅子上继续鼓捣光碟。
而银发青年被霍更斯毫不留情地五花大绑捆成了大麻花,堵住他急切想要解释的大嘴,丢在一旁,留他无助地蠕动着。
斯利文等人也似乎冷静了下来,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了银发青年和艾利维斯,轻声交谈着。
......
时间在这种时候该死的难熬。
那个叫斯利文的是个好心人。
艾利维斯心想。
即使在他的挑拨下和普莱德等人有了嫌隙,也在天色暗下来时,不忘给躺在一旁停止蠕动的银发青年分一块面包。
艾利维斯撇撇嘴,示意守卫接过。
那块面包还是被粗鲁地塞进了这人的嘴里。
艾利维斯有些嫌恶地看着这人一边哭,一边把鼻涕擦在地板上,毫不顾忌悄悄往他脸上投来的一股股灼热视线,直接翻了个白眼。
事实上,小声的抽泣声更让他感到心烦。
是西塞罗在哭。
走廊尽头,一群人簇拥着这个哭的哽咽的家伙,安慰了足足一下午。
令艾利维斯皱眉的,是偶然传进他安慰。
他们将莉莎,称为西塞罗的“你母亲”。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据他所知,叶随并没有兄弟姐妹。
但他突然回想起了,每一次去到洗衣房,常年被锁起来的主卧,和总是无影无踪的莉莎。
或许是曾经太沉溺于和叶随无拘无束地单独相处,鲜少问起莉莎的下落。
仅有的几次,叶随的回答都是,她去福利院了。
无数地细节浮出水面,让他有些心慌。
他想起那一天,满身是血地窥见的,洗衣房楼上的温馨场景。
他只看见了满屋子乖乖坐着等待饭菜的孩子们,看见了莉莎对他们的关怀和不同于他的喜爱程度。
却忘记了,叶随曾经和他提起过的,那一周周末残酷的体训,和可能会晚归的可能。
即使那么累,也要带着一堆孩子回家,再任劳任怨地给他们做一桌子菜么?
他想起叶随背对着他和莉莎说话时,因为洗菜和解冻红肿到晚餐仍然没有消下去的双手,想起他有些不正常微弯的脊柱,时不时揉弄的腰间正在渗出丝丝血迹。
那不是处理生肉沾上去的,而是从衣服里,渐渐洇出来的血迹。
想到这里,他的心竟然有些发凉。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