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铃又把书页往后翻了翻,直到翻到空白页为止,“许初阳”这个名字也没再出现过了。
也就是说,许初阳确实是十年前来的喜村,白纸黑字写得清楚,那又为何所有人都说许初阳是四五年前才到的喜村呢?
便是记忆出了差错,也不至于全村人统一口径吧。
音铃合上那本册子,抬起头来,这时她才发现,那女人早不知什么时候就失了踪迹。
“跑得真够快的。”音铃把册子卷成一个桶状往怀里一揣,嘴里嘟嘟囔囔的。
她只顾着提防恶意,倒是忘记了人长腿会自己跑。
音铃鼻子皱了皱,空气里满是一股香火,灰尘和腐烂木头混在一起的气息,仔细感觉一下,还能察觉到空气中的潮意。
山区多夜雨,看来是要下雨了。
音铃从祖祠的门口探出头向天空望去,依旧是黑压压一片,她顿时不再迟疑,快步往住宿赶去。
音铃的计算没有出错,她前脚刚踏进门内,屋外就传来雨滴敲打玻璃和树叶的声音。
屋里没点蜡烛,音铃把手电筒往桌上一搁。
手电筒的灯光晃悠着,又稳定下来,照在墙壁上,映出来墙上黄得发黑的污渍。
隔间的门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是应怜,他一手撑着门扉,一手握着烛台。
“怎么没睡?”音铃问他。
应怜摇摇头,回:“姐姐不回来,我睡不着。”
“白墨迹呢?”
“你走后不久,他带着那两个人就也走了,至今还没回来。”
音铃闻言往外望了望:“他那个倒霉的,下了雨别摔在哪个泥坑里爬不出来了。”
应怜给音铃倒了杯热可可,这是他估约莫时间特意温的,应怜把杯子递给音铃让她暖暖手,问:“你要出去找他?”
音铃看着外面的雨势,摇摇头:“冻一夜也死不了。”
嘬了一口热可可,音铃惬意的微眯眸子,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那本册子,她放下茶杯,把册子从怀里掏出来,拍在桌子上。
“看看吧,搁那祖祠放着的。”
应怜拾起册子,搁到手里翻看起来,突然间他鼻尖微动,问:“姐姐出去这一趟是遇见了什么人吗?”
音铃笑了,答:“差点忘了。”她把握过女人的那只手伸到应怜眼下:“你帮我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活人。”
她是秩序部的,对于辨认人和鬼这方面到底是不怎么擅长。
应怜捏着音铃的指头,把脸埋进她的掌心轻轻嗅着,高耸的鼻尖擦过音铃的掌心,弄的她有点痒。
半响,应怜松开音铃的手:“是活人。”
音铃用指头在掌心蹭了蹭,无所谓的说:“是嘛,但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怎么说?”
“搁我眼跟底下跑了。”
应怜眉头皱起:“她攻击你了?”
“那倒没有,她要是真的动手,我也不会就这么叫她跑了。”
应怜仔细看了下音铃的神色,蜡烛的光不够强,只能勉强瞅个轮廓,他问她:“你还挺喜欢她的?”
“喜欢谈不上,只是不烦。”
应怜闻言有些可惜,艳红的舌尖微微扫过苍白的唇。
看来是不能吃了。
谈话间,院子里又有了响动,是白墨迹回来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他,当然是因为这家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着像是在院子里又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