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天师府迎来了几位意想不到的来客。
大堂桌子上城市规划图被摊开,其中好几处大大的标红。
“北二环,创业附近,还有南郊……”乔悯点了点三个重灾区,“北二环我们上次已经去过,除了有一群被吸引过来的阴魂以外一无所获。”
陈冰在一旁叉着腰,“我们还遇到了天师府的人,叫——李景?”
陈冰是个大嗓门,这声音大的还没进院的李景都听见了。
李景正准备抬起的脚步又慢慢那落了下来,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直到身旁的邝松云催促才重新走进去。
“离这儿二里地就听见有人叫我名字。”
陈冰注意不在李景这儿,反而全放在了走在后边的邝松云身上。
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张着嘴欲言又止。
乔悯:“上边文件发下来了,这个事无关的人知道越少越好。”
他没指名道姓,但在场的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小老头没发话,坐着不动弹。
李景:“不是无关的人。”
乔悯微微偏头看李景:“……”
陈冰:“无关人指的是群众,不是……”
“别说话。”乔悯突然轻声打断了陈冰,对着小老头道,“您继续吧。”
“想把事儿控制的密不透风难。”老头子叹气,“你们也别把希望放我这儿。”
“你们那里边才是人才济济,总局、分局遍地开花,又有国家培养的人才,还有道家的人,不是老头子我推脱!你看看我这天师府才几苗人?”
“您手里的才是正统……”
乔悯还想继续劝,老爷子把桌子敲的梆梆响。
“早干嘛去了?”
“啊?!早干嘛去了——你自己看看,整个城市遍地开花,这还不是实时图,这东西十天半个月能成这种规模?”
“你们早干嘛去了?病急乱投医!”
乔悯不吭声颇为乖顺低着头听老爷子骂了半天,等老头子熄了火才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
“刘局的意思是——”
“停——!”老头子抬起手叫停。
“你回去就这么跟你们刘局说,你们云局在的时候已经问我要过了,我要是真有早拿出来了。”
“李瞒当时一死,他们这一脉正统就死绝了,他们学的东西早失传了!那是嘉庆皇帝时候的事儿,现在是什么时候啊?三番五次问我,我一个糟老头子去哪找?”
“还有,李瞒干了什么事你们那的书记得比我知道的清楚,正统这俩字在这儿说说也就算了,出去说看那些人唾沫星子能不能把你们喷死。”
见乔悯还想再开口,老头子再次打断,“好了——我大徒弟我会叫回来,人我也想办法尽量纠集,我一把老骨头,能干的就这些,不送——”
*
刚出大堂的大门憋了半天的邝松云就开口了:
“他们为什么来天师府要人?”邝松云万分不解。
“按理来说我们这个时候出人是应该的。”李景走在他身后,挡住了某道探究的视线,“天师府生意做的光明正大那是因为上边默许,那相应的在他们需要人的时候我们也必须出人。”
“但是他们图的是,李瞒手里学的那套法子。”
“——李瞒他是……”李景说话有些艰难,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所有道家的本源都是一个,你可以理解李瞒他是大宗里的继承人,现存的相当一部分都是从这个大宗里慢慢延展出来的。”
“包括天师府,也是这个李家分支出的重要分支之一。”
“这个事所有书里记得应该大差不差,当时李瞒用了不正派的法子,几乎闹了个人仰马翻,还死了不少人。”
"你们不是忌讳因果报应,他不怕遭报应?"
“报应没落在他身上。”
李景深深吸了口气,“那个时代这种大家族都是枝繁叶茂的,报应落在其他人身上了,除了他基本上都死绝了。”
“就算有没死的,估计也早改名换姓。”
“那会儿他夫人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其他的都死绝了,他要留后。”
“那个小孩本来是生不下来的,也应了他的报应该胎死腹中,最后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硬生生让生下来了。”
李景不讲了,邝松云追问,“后来呢。”
“后来书上就没写了。”
“这个李瞒就让他去逍遥了?”
“没有——”
“你记不记得你找的那个大师说自己是程为庸的弟子。”李景见邝松云点头继续说,“那会儿他们家是被害的最惨的一个,其他人几乎已经放弃找李瞒了。”
“李瞒当时也不算是人,他们家传下来一个罗盘,就是当时制出来专门用来抓他的。”
“那个大师手里拿着的,就是那个罗盘。”
*
凝重的只是一部分特殊的人,普通人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昨天特殊管理局的人来了一趟搞的邝松云也有点凝重,不过这点凝重被没有分毫改变平静的生活逐渐打破了。
这一两天李景的屋里没人,手机他也懒得玩了,随便翻着书架上的书。
书架上的书大部分都是关于道家的,邝松云看了也看不懂,像开盲盒一般抽出书随机翻几页。
【四周黑漆漆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不是过分沉重的呼吸声昭示着有人存在,乌忖枕几乎要掠过这里。
“李景?”】
邝松云:“???”
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