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都有兴趣,丹羽说谁想看都行。
他作为踏鞴砂的管理者发言自然有效,所以零安心的等待起来。
“但是,如果没接触过这方面工艺,锻刀很无聊的。”
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茶杯,指节处明显的机关痕迹增添了几分非人感。
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说:“不会无聊。”
那声音克制低缓,带着似有若无的、仿佛惧怕惊动什么的小心翼翼,又有无限的怀念与复杂情感。
当然,身处其中的人若有所觉,于是眸中光彩微动,但零浑然不知。
散兵抿了口茶水,零默默吃着零嘴收回目光,她发现人偶似乎偏好这种苦涩的东西。
于是她把自己的茶也推了过去。
散兵:?
这是什么意思?
零拍掉手上食物残渣起身:“你们先聊,我去晒晒月亮。”
房门一开一合,屋内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
散兵瞥了眼窗外,今天是阴天,哪儿来的月光?
擅作主张什么的真令人讨厌。
丹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人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应。
埃舍尔,他记得这个人。
不出意外,他们会在未来成为朋友一同生活。
后来踏鞴砂出现问题,也是他告诉自己丹羽逃跑……
明明是无心的人偶,散兵却能体会到什么叫心烦意乱。
丹羽轻轻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惊醒了纠结的人。
他反应很大的后退。
丹羽悬在口中的手有些尴尬。
两人面面相觑,人偶先低下了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
合格的大人会自己适应各种情况,丹羽关切的问:“不舒服吗?”
“……没有。”
“那么,是讨厌我吗?”
“没有。”这次的回答快多了,不仅如此,还多了句追问:“为什么这么想?”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话很少,但基本不和我说话,即使面对面坐着,眼睛也会避开。那时我就在想,哎呀哎呀,是不是被讨厌了。”
“没有。”
“什么?”
“没有讨厌。”散兵平复呼吸,很认真的对丹羽说。
他直视对方的眼睛,对视猝不及防,丹羽因这张脸上复杂的情绪怔愣片刻,有些担忧的蹙眉。
哪里不对劲,人偶是表情这么丰富的人设吗?零在不在场他的表现似乎不太一样。
丹羽在窗前徘徊不定,探出头寻找着零。
少女离的不远,刚好在肉眼可见的地方,察觉到他的目光还懒洋洋伸手打了个招呼。
他重新坐回去:“零不是奉将军命令来保护你的,对吗?”
伟大的神明怎么会管区区一个失败品的死活?
他没回答,但表情就是这样说的。
丹羽温声道:“能和我说说你们的事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无论是你还是零,短时间内似乎都没有离开的打算。那么作为管理者打听情况是分内之事,作为朋友,我也希望能多了解你们一些。”
很普通的要求,也没什么是要隐瞒的。
散兵回忆起初见时零的破门而入,一时竟不知道从那儿开始吐槽。
那种不靠谱的人到底谁会雇佣啊?
温迪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
“不是,总觉得有人在念叨我。不说这个,你怎么出来了?”
“丹羽有话想说。”她伸完懒腰躺在地上:“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看不懂气氛和眼色吧?”
温迪:。
他能说是吗?
“为什么不说话?”
“……”
“原来你真这么想。我要生气了。”
温迪若无其事,说信号不好刚才没听清:“你就不怕他一句话没说话被散兵干掉?”
零还真没想过:“幼崽是这么凶残的生物吗?”
普通幼崽不会,你现在带着的嘛,说不准。拜托,他又不是真的幼崽,愚人众执行官放其他国家那可是坏蛋中的坏蛋。
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不对,你不是都知道他有记忆了吗?”
“幼崽就是幼崽。”零根本不听温迪在说什么:“再看吧,他好像也挺想跟丹羽相处。”
温迪好奇,这人平时那么迟钝怎么突然变了?
“你怎么发现的?”
“感觉、眼神。”她说:“我以前被罚不准吃东西出来后也是那么看面包的。”
“……”他就不该抱有幻想,大馋丫头你就吃吧。
温迪挂断了通讯,似乎终于忍不住打算去喝点儿酒了。
其实他喝不醉,零很好奇为什么他不能一边工作一边喝,反正他又不像自己被一堆人看着。
可惜现在问不了。
以后再说吧。
说到以后,零眼中罕见带了点儿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