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罪。”卫凌霄心头一跳，左思右想后，选择跪下。

她深知如此言行一定会令长公主误会，可卫凌霄更不敢直截了当地说，她是透过现在的长公主，想起了上辈子的长公主。

虽然重生这种秘事，只要长公主问，卫凌霄就一定会知无不言。

可讲到重生，就不只能讲重生。

和重生一起的，还有尸山血海、惨淡收场。

卫凌霄站在光明美好、充满希冀的现如今，望着这辈子犹处在快心遂意中的长公主，她的心底忽然就抑制不住地生出了奢望。

她不想让长公主知道上一辈子的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上辈子的愁云惨雾，只她一个人困顿其中就够了。

若是可以，就连“疏忽”这种字眼，卫凌霄都不愿令它们重复一遍，再次飘进长公主的耳朵里。

但卫凌霄不能骗长公主。

她舔了舔嘴唇，选择讲一半留一半：“属下想到了与您的过去，和未来。”

上辈子的过去，上辈子的未来。

但又何止。

卫凌霄的声音里慢慢地，漫上了几分苦涩和怯怯的憧憬：“要是属下能伴您走到最后，该有多么幸运啊！”

卫凌霄不知道，也不曾注意到的是，赵颜华被这话给挠了一下，脸上的不悦都怔散了，表情也开始变得不自然。

她软塌塌靠在椅背上的腰肢不得劲地扭了扭，最后手臂撑着扶手，重新坐直了起来。

“倒也……”赵颜华默默地清了清嗓，飞快地瞅了一眼卫凌霄后，又飞快地囫囵着说道，“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说完，赵颜华的眼睛就欲盖弥彰地望向了天井。

卫凌霄瞬间抬起了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公主您的意思是，是容许属下可以一直留在您身边了吗？哪怕……哪怕何叶不是细作，属下也可以继续留在您的身边吗？”卫凌霄大|腿发力一撑，身体迫不及待地向前倾去。

其实，在得到何叶与白莲之中，白莲才是细作的结果时，卫凌霄的心底最先滋生出的，不是即将完成长公主的命令，今夜能更近地为公主守夜的欣喜。

而是害怕。

她怕长公主为了引出细作而定下的一月之约，会作废。

她更怕，她这一天一夜中得到的所有超过的“恩赐”，都会被收回。

这让“得到”过的卫凌霄感到难以忍受。

所以她才会借着由头地，对何叶羞辱。

那些行为很不光彩，卫凌霄知道，管家就一直在用瞧不上的眼神剐她。

公主也看到了，可公主只是嫌弃了她的眼神不对，在透过眼前看别人！

公主并不在意她对何叶做的那些事。

这是不是代表，她卫凌霄在公主心里头的份量，远比何叶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