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搬凳子又去后厨拿水果点心。
看着雪娘走了,好一会儿贾尘才开口:“盐务使客气了……”
扶了扶面具,又来了一句:“我有点乏了……”
盐务使明白了,这是赶人呢!
“那下官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先告退了!”
坐上回城的马车,属下说:“不是说这贾大人不近女色吗?这就被雪娘拿下了?”
“还是雪娘有本事啊!天大地大,没有秘卫府大啊!”
盐务使冷哼一声,之前怎么没听说搭上秘卫府?这雪娘藏得够深的,说什么不陪睡!还不是委身于一个太监!
而且……他想到青瓷面具后面的脸,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阴森恐怖!真是阎罗王!
另一边茶馆里,小元子的疑惑也一直在放大。
下午听完了戏,贾尘要他烧热水洗澡,小元子刚应下,就听到贾尘对雪娘说:“一会儿你来。”
小元子:??????!!!!!
浴桶热水置办好了,贾尘说:“没你的事儿了,出去吧。”
小元子顾不上礼节,一把给门关上。
回过身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是朝贾尘哐哐磕了两个头,然后说:“大人!你不要糊涂啊!”
贾尘:???
小元子说:“大人是不是喜欢雪娘?”
“先是一刀大夫,现在你又勾搭上老板娘了?”
小元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大人……你……你是不是喜欢年纪大的女子啊?难道你喜欢别人照顾你?小元子伺候你还不够吗?你、你不能犯错了啊!铠公千岁若是知道了,再赏你赤髓鞭怎么办?”
贾尘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她说:“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低廉无耻好色之徒吗?”
“凡是遇到一位女子,我就必须得和人家发生点什么吗?”
小元子抢白道:“大人难道觉得一刀大夫不喜欢你?”
“她不喜欢你还亲你?”
贾尘无语了,怎么又说回这个了!
“说了多少遍了她当时给我下了蛊毒!”
她挨了鞭子之后,内伤并未痊愈,不可以动气,因此贾尘闭眼,开始运气调整内息。
小元子仍然跪在原地。
“大人,小元子是真的关心你!小元子不敢再让你挨鞭子了!”
他和贾尘一起在清影居门口被敲晕,却只有贾尘一个人进了地牢,挨了鞭子。在贾尘出来之前,他备受煎熬,日日跪在关公像面前祈福。
贾尘的脸毁容了,小元子一半心疼一半庆幸,他不愿意承认其实他内心是同意铠恩慈的做法的,也许都是这张脸惹得祸!若不是这样一张脸,怎会出这些事情!
贾尘终于睁眼。
“你让雪娘进来。”她说。
钱似雪等在门口很久了,不等小元子开门,她径自开了门走进来。
贾尘也不废话,对小元子说:“见过我嫂子。”
小元子没反应过来,嫂子,什么嫂子?
难道是大档头二档头三档头的哪个姘头?
贾尘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说:“真的是我嫂子。”
于是她言简意赅,从钱似雪嫁给贾旺,到她被人贩子卖给铠恩慈,再到她们二人在婵娟茶馆重逢。
小元子眼睛瞪大,拳头攥得紧紧的,听到贾尘被卖给人贩子,钱似雪被贾旺打时,鼻头一酸,掉下泪来。
贾尘逗他:“你看你,还是小孩子心性,又哭了。”
“贵字不好,”小元子哭哭啼啼地说道,“配上大人的姓不好,贾贵就是假贵!什么破名字嘛!”
贾尘闻言对钱似雪挑挑眉:“看我们秘卫府的人,说话一模一样!义父也是这样说的,所以给我改了名字。”
“现在的名字好,”小元子接过钱似雪的手帕擦眼泪,“大人可千万莫要叫回去罢!”
贾尘笑:“自然!若不是这名字,我未必会和嫂嫂重逢!”
她又好奇:“不过你怎么听到我是女子一点都不新奇呢!”
擦好了眼泪小元子又吸了吸鼻子,说:“女子有什么新奇!这世上有一半的人都是女子!”
“左不过和小元子一样,做公公的命罢了!”
钱似雪听罢大笑,说:“窦公公是个妙人!”
贾尘也笑:“那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呢!窦公公……”
“诶?”小元子下意识应了,发现贾尘是在逗他,有点赌气回道,“贾公公何事?”
“我身上疼得很,需得雪娘给我按按……”
“得得得,”小元子边说边往外走,“你们女人家的事,我不参与了。”
钱似雪将贾尘的头发绾起,指腹缓缓按上太阳穴。
她指尖游走,按揉印堂,轻推额角,缓慢揉捏,真真似春风拂面,贾尘不由自主闭上眼,疼痛都消失了。
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吗?贾尘心想。
想起蔗梨的话,这就是生活在一起吗?
“可有好些?”钱似雪问。
“嗯……”贾尘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微笑,“再按一会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