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拍拍屁股走了,她这里要变成无头悬案了!
现代文明社会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这个时候刑讯逼供或许是唯一可行的选择,但这个决定真的很难做,何况鹰还是个小孩子。
“对了,鹰说问过甘要去哪里,找鹰来问问!”岑商想起这回事来,赶紧说。
鹰很快被带了过来,他得知甘搬迁的消息也很吃惊,说:“他说还没决定,没告诉我要搬去哪里。”
狼根本不信:“你肯定知道!为什么不说?看来就是你干的。”
“我不知道。”
“好了,别吵了!”岑商拍了三下桌子,手震得生疼,“先散了,让我好好想想。”
其他人默默离去,大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还在想,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等到明年,等甘再来的时候问他?
可明年甘还会来吗?
敲门声响起,她有气无力地问:“谁啊。”
“我。”
是疤来了,岑商开门,两人坐下。疤问:“狼都告诉我了,现在不管怎么样,必须得罚一个人。”
说一千道一万,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出了这么大的事,闹得这么严重,不可能最后却一个不罚,那以后还有谁会把规则放在眼里。威信一旦丧失,破窗效应会让族群的管理越来越混乱。
“可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难道要胡乱扣在一个无辜的人头上吗?”她看着疤。
疤说:“你不忍心,那我来做。”
“你什么意思?”岑商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不信任我?还是不想让我做代理族长了?”
疤也很生气:“大家都认定是鹰干的,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处罚,你知道这些天别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我小时候,首领打死的族人多了,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听话!罚错人也比不罚强,如果你干不了,那就我继续干!”
岑商有满肚子的大义和道理可讲,但是面对突然暴怒的疤,那些话却显得很无力。
她不是生活在文明社会了。
要罚,只能罚鹰,罚别人,只会起到反效果,引来质疑。
可鹰是她的家人,她突然想起在山的那件事上,自己曾经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不会混淆个人和族长的身份,现在想想那真是一句大话。她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只要是人做的决定,就必然会受到感情的影响。
她扪心自问,如果今天不是鹰,而是另外一个人成为了众矢之的,她会这么犹豫吗?也许仍然感到可惜,冤枉了一个好人,但她会想:都是为了族群,她没有办法,以此催眠自己,消减愧疚之心。
而且这种事她早就做过了,在刚穿越过来不久的时候,就放火烧死了血脸族。
疤走了,锡制烛台上棉线静静燃烧,寂静的夜里响起雪花飘落的声音,她一个人睁眼到天明。
熬了一夜,她却一点儿也不困,反而想开了一些。生死之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次是可以糊弄,但是面对自己的族人,草草结案的次数多了,难道不会同样消耗大家的信任吗?所以她还是决定要找出真正的背叛者,至于怎么找……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她还就不信了。
至于现在……
“还是填饱肚子要紧。”去地窖捡了一大碗食物,她蹲在屋外的火炉边添柴烧水。
屋檐之外,雪小了一些,但还没有停。渐渐有族人起来出门忙活,理和山带着草帽结伴走来,看见她,解释道:“族长,我们找鹰去收陷阱。”
昨晚下雪了,肯定有动物落网。
他们三个也都算大人了,壮在这个年纪经常外出打猎,只是现在条件好了,年纪不大的少年们可以不必急着面对残酷的大自然,平常跟着出去跑跑,在周围设置、收获陷阱,等身体完全发育好再去打猎,存活率更高。
“好,别走得太远,小心点。”
水开了,放进去切好的块茎,和一段段类似于蒜薹的植物,加入一个鸡蛋。她自言自语道:“好想吃蒜薹炒鸡蛋,哎,不管了,明年一定要做来吃……”
热水托着食物翻滚,她夹起一块尝了尝:“熟了。”
垫着兽皮提起陶锅,岑商用膝盖顶开门,准备端进去吃早饭,理和山了过来,拽着她小声说:“族长!我们到处都找了一遍,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