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Omega。”
多托雷拖过旁边的椅子,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上面,看着青年无知无觉的睡颜,多托雷心情好到甚至没有在意Omega冒犯的语气。
他将自己的大衣外套取来,盖在青年身上,遮挡住青年脖颈以及腰间可怖的印痕,然后才转身看向Omega。
他几乎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愉悦,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切片。
“你似乎很烦躁呢。旁观这种事情让你很难接受吗?呵,我倒是没想到那次突然的闯入会让你对这种事情产生厌恶。嗯……还是说,你只是在烦躁,无法一起参与……”
Omega露出嫌恶的表情,他忍受不了地打断多托雷。
“你在说什么恶心的事情,‘本体’。”
“你的身体也有反应,不是吗?”多托雷轻笑,“塔德纳没注意到,但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在抑制自己触摸塔德纳的冲动。”
“比起触摸,我更想‘报废’他。”Omega收拢自己的神色。
Omega:“我不否认你说的这件事,但正因为如此,‘报废塔德纳’才显得更加必要。他的影响是失控的。你不是也是为了验证这一点才策划了这一切吗?”
Omega冷笑一声。
“被诱哄来枫丹,刻意伪装成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知道塔德纳要是知道自己被这么温柔地亲近其实只是一场临时的实验,就连缠身的噩梦也是被投映的记忆片段,他会怎么想呢?”
多托雷:“哦?你很怜悯塔德纳?”
“无聊的推论。看来你的大脑已经被刚才的情爱腐蚀了。”
Omega修长的身形扶着容器的壁站起来,他抬腿跨出容器朝着塔德纳所在的方向走去。随着他的行动,右手手臂转换成为尖刀,锋利的刀锋泛着寒光。
“你要干什么?”多托雷询问。
“如你所见,清除隐患。”
多托雷稍微侧身,将Omega的身形拦截在外。
他的语气依然平和,甚至带着笑意:“我想我并没有说过要对塔德纳做什么。”
“我以为梦境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明显了。你也觉得塔德纳对你的影响有点超出掌控范围了,不是吗?Alpha,Beta,以及被影响地最深的Theta。如果不是想要及时止损的话,你又为何要与我合作这次的实验?”
多托雷意味不明地道:“或许我的目的确实是其他呢?”
Omega顿了一下。他放下手臂,转向多托雷,那只红色的机械独眼闪烁。
“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现在‘报废’塔德纳。降活那股修复能量后将他折断四肢封存在容器内,安装定时摧毁脑额叶的装置,这样,塔德纳就会彻底‘报废’。”
多托雷弯了弯嘴角:“所以你不是我。”
“……荒谬的选择。我果然不该答应与你的合作,徒然浪费时间罢了。”
多托雷:“是吗?单看你在梦境的表现,我还以为你也要沦陷了。”
Omega:“那只是为了实验继续进行下去而已。”
“包括被塔德纳亲了一下嘴唇就慌忙把身体控制权扔给我的事吗?”
Omega :“……”
Omega选择闭嘴不再与多托雷争辩。
他常与其他切片意见相悖,也经常会受到来自其他切片的质疑,他早已习惯了不再去一定要争辩个对错,或者直接以权限让质疑的切片闭嘴。
只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与他交谈的人是本体。
本体的决定不可忤逆。
这是切片之间的铁律。
他想起梦境里无时不刻不在强压着心中对他的恐惧的青年,想起青年拉他远离其他人的手掌,以及,分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强迫自己落下的亲吻。
Omega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复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不爽地啧了一声。
胸口,还残存着青年那时的眼泪,干了之后变成若隐若现的泪渍。
多托雷说他对塔德纳的身体有反应。
当然会有。
被多托雷故意偏转角度露出的青年的身体,以及分明不愿意,却还是在多托雷的命令下塞进能源装置的时候,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那双绿色的眼睛像小鹿一样闪躲着不敢看他。
Omega当然会有反应。
身体内名为“多托雷”的灵魂的本质无法改变,那自诞生之日起就在脑海中被一遍又一遍复盘的记忆里,塔德纳的存在也无法改变。
切片并非是脱离于多托雷的全新个体,他们只是多托雷的延伸,是多托雷用来观察这个世界的,不同的“眼睛”。
爱人……
Omega咀嚼着这个词。
胸口好似还残余着青年被身后的人撞得摇晃,侧脸和上本身完全贴合的感觉,汗津津的,温度滚烫。
那双眼睛失神落泪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地叫着“主人”。
甜腻地要命。
Omega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在胸口的位置摸到一个洞。
他朝多托雷伸手:“我的东西呢?”
多托雷笑了一声,将刚才扔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他将满是不明液体的东西拿在手里,却没有要递出去的意思。
“你确定还要这个吗?主能源装置暂时不安装你身体里的能量也足够你再运转两天了。你可以等我回去再装一个新的。”
“不用了。”Omega拒绝,“与斯卡拉姆奇的合作马上就要开始,须弥那边的准备工作也迫在眉睫。我没有时间在这里消耗。”
“呵,那好吧。”
多托雷没再多说什么,那根曾经进入过某个地方的东西便顺利地落入到Omega手中。滑腻的感觉让Omega觉得有些怪异。
他将装置拿在手里,问多托雷。
“衣服在哪?”
“休息室。你现在就要离开了吗?”
Omega点头。
他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头也不回地稍微提高声音。
“和你共用一个身体实在别扭。不会有下次了。”
“当然,我也同感。”
等到Omega穿好衣服从实验室离开后,多托雷靠近椅子上的青年,昏睡中的青年被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似乎要被吞噬。
睡梦中的青年面容安宁,顺直的金发柔软地贴合着脸侧,有几缕没入颈间。
多托雷从怀中取出一根香,点燃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多托雷伸手抚摸青年的侧脸,然后,手指下滑,慢慢落到柔软的脖颈,紧贴着致命的血管。
他轻轻叹息,手指却在收紧。
“就连最自私的'我',也会被你影响吗?”
睡梦中的青年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眉心蹙起,但却似乎深陷睡梦之中,即使被人扼住呼吸,难受得只能不自觉地张开嘴,被人用手指狠狠地塞进喉咙里也无法醒来,只是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多托雷冷眼看着熟睡的青年喉管痉挛,不自觉地吞咽,将指间携带的药粉一点不剩地卷入胃里,才抽出了手指。
指间沾满透明的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