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澜院中挤满侍医,他们替燕岚把脉,全身露在外面的地方检查一遍,最后达成一致,拿来块热帕子,敷在她红痕将散的颈部。
其实只是受了点惊吓,但主子垮着张脸,他们不敢说没事,个个拧着眉心忙出忙进,看得洛闻音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洗了十几遍手,探过燕岚的额头,不烫不冷,脸色看起来还好,可那些侍医脸上不见喜色,便揪住换帕子的黄侍医:“到底什么情况?别丧着一张脸。”
黄侍医被她揪着后衣领,呛咳出声:“殿下放手,那点痕迹消掉就没事了。”
“就这?”洛闻音松手,不盯着细看,那点痕迹已经看不出,“那你们围在这儿做什么?”
燕岚抬手擦掉颈间的热气,替侍医们辩解:“不是你让他们来的,怎么反问别人?”
一回府她就说没事,洛闻音一个字不听,叫来住在府里的所有侍医。
黄侍医作揖道:“郡主果然是大善人。”
洛闻音把人撵出去,将匕首塞在燕岚手里:“带着它,以后谁敢动你,杀了他,天捅破了,我给你撑着。”
她不眨眼地左瞧右瞧,要确保面前这人的确没事。
“真没事。”燕岚摸了下她的眼角,一把将她高高抱起,“你看,力气还在。”
“要我信的话——”洛闻音抬高双腿,缠在她腰间,“就这样抱我去揽月阁。”
揽月阁位于佛堂背后,共有九层高,站在顶层,望京繁华可尽收眼底。燕岚抱着人,避开侍女侍卫,绕了一段路,走到三层就有些吃力,靠在楼梯扶手上喘气。
这高阁是坐佛塔,每层供奉着佛像和菩萨,在木梯上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慈悲眼的注视下。
燕岚又向上走了两层,箍紧双臂撑住洛闻音,眼睛瞥向菩萨:“咱们在佛前这样不太好。”
洛闻音勾住她的后颈:“抱不动就放我下来,我来抱你。”
燕岚抬起发酸的脚,再上一级,在拐角处看菩萨。粉面菩萨长目微垂,不再是悲悯,倒像在笑她不行。
怎么可以抱不动呢!
她们身高相差无几,洛闻音到她的眉峰,但如果贴身前后站着,她的身形完全能将洛闻音笼住,那么轻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抱不动。
燕岚一鼓作气,冲上顶层阁楼,靠着画壁双腿打颤。
阁楼中别有洞天,没有笑面佛像,只有小几矮榻,古琴香炉,四面墙上装有牖窗。推开正西那扇落地长窗,只见一方小露台,倚在半人高的石栏上,正好能眺望皇宫。
“你看那里。”洛闻音一脚落地,另一只脚还勾在燕岚大腿上,她指了灯火通明的皇宫,“那里便是关辰殿,以前我和母亲住的地方。”
燕岚朝她指尖看出去,万盏宫灯里,那处格外黯淡,白烛晕着微光,照不出飞翘的檐角。
“时间太久了,那里被人遗忘了。”洛闻音走到石栏边,双手扶上去,“只有我会在这里看她。”
听宫里的人说,最初那两年,刘玚常到关辰殿闲坐,后来不知为何,不再去那里,只在朔望两日在殿前点白烛。
想起往事,洛闻音面带哀色:“那年在那里,我差点被人动了,所以后来我不爱去宫里。以前母亲喝醉了,就和我说在家里挖地道,一直走出去,就能看到想见的人,皇宫附近不能挖地道,我便叫人建高阁,你说从这里跳下去,能不能走上天梯?”
“这里太高,跳下去会摔坏的。”燕岚环着她的腰,背靠石栏,“不过我会接住你,不会让你摔到的。”
不知谁先开始的,两只手在洛闻音腰间抚弄,扯松本就没系紧的腰带。
她们亲昵地依偎,被彼此的呼吸包裹,星辉盛满眼眸,把浓稠的夜色化作一汪水。
燕岚双手上滑,捧住洛闻音的脸颊,目光从光洁的额头落到嘴唇,在她双唇微张时,伸手按住后颈。
在这摩擦中,失去腰带束缚的长袍滑落,颈后那只手追下去拉袍子,却勾开了贴身那层里衣。浅绯色宽袖罩住洛闻音,让她在裸|露里感受不到风凉,燕岚拥着人,把那含情的眼睛啄得通红,听着轻而促的喘息,从长袖里探出一只手。
燕岚知道洛闻音今晚心情不好,一点儿都不手软,团着热浪往里钻。她先前没做到这一步,摸索起来手生,扒了半天没找对位置。
“我们......”洛闻音站不稳,抵在燕岚肩颈处,揉着她的耳垂断续道,“进到里面去。”
情潮殷红,肌肤间是热的。
“这就进去了。”燕岚活动手腕,端起洛闻音,脚背反勾,关上长窗,“不许一个人来这里,为了我,留下来。”
这姿势很难抱住人,她坐在矮榻上,放松手臂,呼吸声里带出呢喃:“阿音。”
洛闻音找不到着力点,又坐不下去,软塌塌趴在燕岚身上,双手抓紧铺展开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