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那可是沈其楼哎,怎么可以在沈其楼面前搞成这样……
江慕蹲在地上冷静了一会儿,沈其楼刚才好像没认出他,是压根都不记得他了。
脸刚褪色,他又想到是沈其楼救了他,断骨崖上,沈其楼衣袍鼓动,拎着他衣领的那双手……那股檀香又似有若无的盘旋在鼻尖,脸又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没救了他真的是。
江慕起身,没忍住又原地蹦了两下,然后捂着脸就往偏房钻。
去而复返的沈其楼:“……”
他难得体贴的想到了或许没有适合江慕这个体格穿的衣服,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剑灵从剑身里蹦出来跳到他的肩上,童言无忌道:“主人主人,他是个傻子吗?他是个傻子!”
沈其楼敛下眼,重新把剑灵拍了回去,“胡言乱语。”
那边江慕看着纤尘不染的室内,衣架上挂着的衣服款式都同沈其楼身上穿的那件一样,一格格里放着的,也都是叠好的衣物,又霎时间红了脸。
他不敢随便乱动,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夹起最上层的衣褶,怀着一颗虔诚无比的心穿到了身上。
奈何衣服实在是不合适,衣袖短了一截,整个后背紧绷着,江慕在铜镜前照了照,觉得甚至不如刚才体面。心中松了口气,重新把衣服叠好放了回去。
一穿回自己的衣服,江慕动了动胳膊,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整了整衣襟,觉得其实也算能见人。
“吱呀——”关门声响起,屋内陷入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门又响了一声,从门缝里探出来个脑袋,又用膝盖抵住门整个人钻了进来,将刚才他穿过的衣物抱走了。
这可是沈其楼的衣物,等洗干净了才还给他好了。
“师弟,几位长老昨日同我说,你救了个弟子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宗主走到沈其楼打坐的对面坐下,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不是奸细。”
宗主拧起眉来回瞅了沈其楼两眼,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未果,“你这是……”
沈其楼两手分开放在膝盖上,闭着眼,脑中闪过一些零散的片段,“我那日晚上碰见过他。”
宗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师弟,你不早说,下面那几个长老们快跟我吵翻天了,说你目中无人,师弟啊,你行事……”
沈其楼收回手,从地上起身,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一群废物,于我何干。”
宗主愣住,劝导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师弟。”
“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走了。”
沈其楼垂下眼,说。
“那我下次再来。”宗主习惯了他这般做派,敛了敛衣袖,就往出走。
沈其楼等人走了,继续回原地打坐,感受着周身灵力的运转,可是每每就会卡在某处,随之磅礴的灵力瞬间消失在经脉之中,再也难以聚起。
他皱着眉,准备再试一次。
“尊主!!”
江慕的头发在背后一晃一晃,顶着满头大汗忽然出现,打断了沈其楼凝滞的思绪。
“怎么现在才来?”
江慕一进来看到的就是一本正经打坐的沈其楼,周身仿佛围绕着一层灵力,看起来神圣无比,他的腿下意识往后撤了撤,心虚道:“那个……我不小心迷路了,我有打扰到您吗?我这就走!”
“进来吧。”
沈其楼从原地起身,灵力随着他走,周身散发着莹润的光辉,在这其貌不扬的山间洞穴里,像是一颗明珠。
江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两步并三步的迈步进来。
这众人都以为,整个望月宗的宝物有五成都在沈其楼这里,但沈其楼过得竟然出乎意料的简朴,光秃秃的洞穴,除了几个照明的珠子,沈其楼刚才打坐的台子,就只剩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块,占了洞穴的大半。
“我我我……”
江慕手足无措的站到了沈其楼的对面。
沈其楼坐在石块的边上,衣摆垂下来遮住脚面,他抬头看他,似有不解,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慕就一直杵在原地,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砰”的一下跪下了,“多谢尊主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
沈其楼本来懒散的坐着,见状不由的上半身往后撤了撤,眨了两下眼,有些急切的打断,“不必了。”
江慕抬起头,愣了半晌才“哦”了一声。
“你,你先起来。”
沈其楼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并在心里暗下了决心,三日,三日一到就把他踢下山。
江慕头上竖起的发丝一下子就垂了下去,一眼不发地从地上起来,耷拉着脑袋,“尊主想来也不缺人当杂扫的弟子,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尊主,我不是故意的……”
啊?啊……想多了?
沈其楼抿了抿嘴,怎么同他之前听来的剧本不太一样……
“这三日你可以待在这里养伤。”
沈其楼板着脸,说完这一句之后,又斟酌着添了一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