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受了重伤,不妨让老朽一试。”
和尚的话让她顿住脚步,她退回到和尚身前。
“你怎么知道?”尉迟汀有些心急,稍后她回神,又斟酌了说法。
“方丈如何知晓?”
盲人和尚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他从怀中取出玉佩,手心捻着吊穗,玉佩垂落半空。
尉迟汀定睛一看:“掌门玉佩!”
“老朽之前与谢施主有过一面之缘,她将这玉佩赠予了我,今日我就用这玉佩来还她的情谊。”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包括:天魂、地魂、命魂。
谢今恃少了命魂,元始天尊让她重返人间,却并未将她缺失的命魂补足。
这玉佩是稀世珍宝,常年佩戴在她身旁吸了她身上的灵气,如今正好用来补足这一魂。
两人回到洞穴,尉迟汀将盖板重新掀开,此时棺材里积攒了些许寒气。
盲人和尚一手只玉,一手竖掌于身前,口中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玉佩渐渐颤动,发出了光芒,随时间变化,玉佩颤动的残影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和尚猛地将玉佩砸向谢今恃的头盖骨,在撞击的那刻玉佩如化水般融进头腔中。
谢今恃猛地双眼睁开,眼中迸发玉佩上的光芒。
不多时,她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尉迟汀一直紧握住谢今恃的手,关切快要溢出眼眶。
“七七四十九天后,她自会苏醒。”
“多谢方丈!”尉迟汀激动跪在地上,朝和尚恭恭敬敬一拜。
“日后方丈若有事相求,在下定会赴汤蹈火。”
“阿弥陀佛,施主客气。”盲僧转动手中的佛珠,又回到山间清泉寺。
尉迟汀带着昏迷的谢今恃去到京城,她购置的宅院中。
宅院处于繁华街道,外面人来人往,尉迟汀简单办置了生活用品。
她在京城不认识什么人,不放心阿恃独自待在家里,所以鲜少出门。
每日观察阿恃的睡颜,再看看书。
可做的事情不多,为了打发时间她便在院中种起花,如在元良峰一般。
距离谢今恃醒来还有十四天,尉迟汀出门采购了新的花种。
回宅院,合上门时,途径的神秘路人用脚抵着门槛:“等等。”
尉迟汀疑惑抬头。
“是我。”玉取下头顶硕大的帽子,露出脸来。
“你怎么找到这的?”尉迟汀警觉。
“进去再说。”玉推开门,走进屋里,再转身落下门栓。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自然的像这是她的宅院。
“说吧。”尉迟汀守在她身后,她对这位魔族人持有极高的戒备心。
玉说:“其实我们从前见过的。”
尉迟汀说:“我知道,就是你带领魔族入侵,前任魔王。”
后四字,她咬的极重。
玉深沉地摇头:“我以前叫范昭莹。”
尉迟汀皱眉,她记得这个名字。
范昭莹是武陵的内门弟子,和谢今恃关系还算不错,十几年前出任务失踪,搜寻无果。
不曾想,那时魔族就已渗入宗门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玉显得游刃有余:
“谢今恃闭关的十年里,都与我待在一处,我们一起修炼了易为术。我死了,她也活不了。”
易为术是魔族禁术,要求两人同修,且至少一人为魔族。
一方死去,两人的修为都会散失。
若其中一人不是魔族,魔族人死去,他也会随之死去。
风险过大,被魔族明令禁止。
尉迟汀屏住呼吸,面色凝重。
玉略带无赖的说:“我现在没地方去,只能待你这了。”
尉迟汀伸手:“给我,武器。”
玉无奈拿出匕首交给她。
“谢今恃呢,她还好吗?”玉踮起脚尖,往她身后张望。
“嗯。”尉迟汀语气平淡,将匕首收入储物空间。
她带着玉去了宅院最偏僻的屋子:“你以后住这。”
“啊?”玉嫌弃地用手抹了把门上的灰,“好脏。”
尉迟汀提来墙角的扫帚放在玉脚下:“自己打扫。”
言毕,她头也不回的去了主屋。
玉瘪着嘴拿起扫帚,再不情不愿也只能干活。
谢今恃住在主屋的卧房中,尉迟汀趴在床沿,她看着酣睡中的谢今恃。
阿恃瞒着她许多事,与她分别十年,竟是与旁人待在一处。
尉迟汀的嘴角抿紧,眼神闪烁不定。
但她最忧心的是,谢今恃真的同魔族勾结。
尉迟汀半跪在床沿,修长的手指捧住谢今恃的脸,指腹在双颊轻柔拂过。
她的额头贴近谢今恃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向昏睡的人靠近。
外面戛然而起的脚步声,让尉迟汀慌张失措。
她站回地面,错乱的裙摆都没来得及整理。
“你在这啊,哪里有抹布?”玉提着扫帚走了进来。
“谢今恃!”玉扔下扫帚,快步上前,瞧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日上三竿了还没睡醒。”
尉迟汀起身挡住玉,面露愠色:“抹布在院子里晾着。”
“哦。”玉识趣地捡起扫帚,退出门外。
“下次记得敲门。”尉迟汀无情将门合上。
玉不快地扯着嗓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