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基地实验室。
“滴——,欢迎您,季停舟上校。”,实验室的门打开,季停舟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器械前的费兰德。
费兰德闻声转身:“唔,送完人了?季上校。”
季停舟不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费兰德对他的冷漠熟视无睹,毕竟这位上校只擅长用枪解决事情。
“我说上校,你别不是把我的小徒弟给暗杀了吧?我可没收过那么漂亮的徒弟。”
“徒弟?”,季停舟停在他身旁,偏头看了他一眼。
“对啊,我夜观天象,他必定能通过半个月后的考试。”,费兰德一脸迷之自信。
“那你最好祈祷你的检测结果没有出错。”,季停舟冷冷道。
费兰德被哽了一下,没好气道:“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呢,就那么不希望人家小夏时是个正常人啊。”
季停舟不为所动,盯着面前的电子屏幕,皱了眉。
屏幕上是种子基地实验室的监控视频,恰好是军队对到达前一刻,实验室里培养罐在巨型鳄的扫荡下化为齑粉,满地都是流淌的溶液和破碎的玻璃,浑身血腥的食人鳄暴掠疯狂,向着实验室的深处爬行而去,而那一片区域是监控的死角。
然而下一秒,那只鳄鱼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吓退了一般,畏畏缩缩的退出了实验室。
“那里有什么?”,季停舟皱眉问。
“不知道,按推测这丑家伙应该是看到了比它自己更恐怖的异种,但我根据陆中校带回来的样本做了分析,那座基地里根本就不存在比它体形更庞大的怪物。”
不存在?
到底是不存在还是没找到?
“陆凛怎么说?”,季停舟盯着屏幕里实验室的深处问道。
“陆中校说,他到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比巨型鳄更恐怖的怪物,他说要么就是那怪物没脑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么就是那怪物缺心眼儿,突然良心发现,回头是岸了。”
季停舟转头,一脸看脑残的眼神看着他。
费兰德博士摊摊手:“哎别介啊季上校,我是个科学家,怎么可能相信这么不过脑子的话。”
季停舟觉得他说的实话,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么脑残的发言。
“那你的说法呢?费博士。”,季停舟问。
费兰德不再耍贫,盯着监控中实验室的深处,目光凝重,破碎的玻璃罐上反射出幽幽的绿光。
“上校,您知道吗?几天前我还和霍里博士通过电话,那时候他才告诉我一切如常,真不敢相信,仅仅几个小时而已,一只巨型鳄就能把整个基地都摧毁掉,怪物很有可能已经进化到了人类难以预估的状态。如果那座实验室里真的存在的一只更恐怖,而我们还一无所知的怪物,人类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季停舟盯着那抹玻璃上的绿色,没说话。
全球人口总数不到十亿人,如果再找不到控制异化的方法,那么十年之内人类必定灭亡。
哗啦一声,实验室的门被拉开,陆凛顶着一头热汗出现在门口。
费博士回头,一脸迷惑的看向他,陆凛不屑的看他一眼:“干嘛,没见过帅哥?”
费博士瞬间白眼能翻上天:“……”
成功恶心到人,陆凛得意洋洋的走了过去,在把目光切换到季停舟身上时,却又立马收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季上校。”
季停舟瞥他一眼,简单的“嗯”了一声。
陆凛心中大松一口气,心想,还好还好,他没问——
“你的检讨呢?”,残酷如斯。
陆凛局促,试图套近乎:“上校,您看这咱们这什么关系……”
季停舟静静的看着他。
陆凛被看得发凉,立马缴械,如实道:“上校,您能再宽限几天吗?”
费博士在一旁憋笑,拍拍陆凛的肩膀:“帅哥,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特别像没做完作业被老师抓包的小学几哈哈哈哈——”
季停舟目光一转,费兰德在那威逼的目光立刻闭了嘴,双手合十:“对不起,季老师,您继续。”
季停舟转过身去,继续看监控录像,只悠悠的说了两个字:“一天。”
陆凛汗颜,他可算知道为什么那些小兵看到季停舟都结巴了。
“你到达基地的时候是六点一刻,距离巨型鳄离开不到二十分钟,为什么会找不到它的踪迹?”,季停舟问。
陆凛严肃起来:“上校,研究中心有东西干扰了通信。我们到达基地外部的时候是五点三十分,也就是说我们从外部进入核心实验室花了整整四十五分钟,这个速度就算是步行,也早就到了,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在接收到研究中心求救信号的时候,怪物已经摧毁大半基地,朝着实验室进攻了。”
“干扰?”,季停舟轻皱眉。
每个基地都会有电波干扰,这并不奇怪,但为什么研究中心会突发那么强的干扰?
“是的,上校,我怀疑研究中心存在某样东西,它的力量甚至强过了基地发射的信号,干扰了通讯和计时,巨型鳄也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此干扰,所以才会在最后一步选择了逃走。”
“有可能。”,费兰德摸着下巴,点点头。
“可是,研究中心存放的大多都是小型生物,什么样的东西能发出那么大的干扰?”
陆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费兰德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身旁人的脸色,顿了顿,道:“夏时。他是整个基地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人。”
“但他可能受惊吓,暂时想不起来太多细节。”,陆凛叹道。
惊吓?
季停舟脑海里一闪,又浮现出了夏时被送上观察所楼时回头看他的那个眼神。
是在装可怜?还是真的害怕?
“观察所有人逃走,我会去调查,夏时我也会亲自观察,研究中心的事他一定知道。”,季停舟道。
“行吧,您别把我的小徒弟看没了就行。”,费兰德悠悠道。
费博士给了两人一人各一份关于研究中心所有带回样本的检测报告,就把人轰出了实验室。
陆凛今天晚上在训练场跑了十大圈,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便同季停舟打了个招呼,自己先回去了。
季停舟站在实验室的路灯下,思考发生的所有事。
突然,他腰间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思绪被打断,他接通通讯,沉声道:“陆军上校,季停舟。”
隔了两秒,通讯器那头才传来一个有点犹豫,又干净清澈的少年声音:“季上校。”
是夏时。
估计是真的害怕了,不然也不会选择拨给一位想要杀他的上校。
“什么事?”,铁石心肠的季上校或许没察觉到,他的语气不由的软和了一些。
“陆中校的外套还在我这里。”,夏时闷声说,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害怕,却又只能拨季停舟的通讯号。
“知道了。”,季停舟道。
“您……”,夏时想说您能让陆中校过来取一下吗?但是想想那位冷脸上校,肯定不愿意给人做传话筒,况且还是一个他想杀掉的人,夏时泄了气,正想说:“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