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出现在这里。

混乱之中，清姑娘身子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拉，符添只来得及跟她说了一句：“下楼去。”便出去帮她引开后头的人。

刚到楼梯一个拐角，清姑娘正好看到有两个服制熟悉的灰衣男子正护着一人，进了其中一个厢房。

怎么还有玄羽营的人？

李厘在，玄羽营的人也在，这小小的流金楼今日可热闹了。

身后的脚步已经追赶来，大门那儿肯定也是有一堆人把守着，这种急况下清姑娘突然对他们倍感亲切，她快步走过去，直接推门而入。

锋利的刀刃已架在脖子上，她还是决定先把门关紧。

“清姑娘？”

李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忙出口让两侧的灰衣将士放下刀。

她一转身，就看见房内站着的李厘，与坐在桌前一身便服的太史青。

“李县令。”

“……，青大人？”

他们居然都在。

太史青怔愣地看着她：“清姑娘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一愣后又突然悟道：“来之前二公子还同我和李大人说会在这里碰到意料之外的人，原来说的是清姑娘啊。”

可不是吗，被你们公子给忽悠来的。

清姑娘来不及与他拌嘴，回头快速与李厘说道：“天字阁里刚发生了四条人命案，死者是国舅府公子与参家班子的人，李大人可能得先出去稳和下局势。”

李厘方才在外早已得知情况，此刻点头道：“本官已经派人去调了宗正寺的人手过来。大理寺那边的人这时候也应该接到了消息，在往此处赶了。”

这时候门“砰砰砰”猛烈地被敲响，有人在外头厉声问道：“房内的客人在吗？”大有一声后就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搜寻的人竟来的这么快？

来不及细想，清姑娘弯腰一蹲，直接掀开旁边厚实的桌帘布躲了进去，太史青反应也极快，他脚步跟着一移，连人带椅将自己拖拽到了她藏身的桌布前方。

门果真在一声后就被强行撞开。

“放肆！”李厘上前一步喝道。

灰衣将士也抽出刀来横拦在门前，怒声道：“我玄羽营中郎将大人与宗正寺少卿李大人在此处议事，谁给你们的权利闯进来，在大人们面前造次！”

门外站着的人见里头赫然拔刀的架势也惊了一下，忙拱手谢罪道：“是小人一时情急，礼数不周，还请几位大人见谅。但楼内刚发生了命案，凶手可能还藏于此处，咱大管事的请各位出来到一楼厅前避一避，以免激怒凶手又奋起杀人，这也是为大人们的安危着想。”

李厘态度强硬，肃着脸对那些人说：“此案牵扯甚重，还请你们流金楼管事的人先稳好民众，本官等会便下去审查。”

……

待流金楼的人走远后，清姑娘从桌下钻了出来，起身时带动的风气朝着太史青扑面而来。

她身上有一股浓烈的异香，刺鼻而淫靡。

太史青眉目一凝：“清姑娘是否中了合欢香？”

合欢香？

清姑娘抓起衣袖闻了闻，顿时被熏到了。

这媚药在她体内这么久没能消化，居然还可以再重新散发出来……

太史青皱眉道：“你还好吗，可有感到什么不适？”

清姑娘摇头，“无碍，以我现在的身份在这里不能久待，等会官府的人就到了，我没法接受他们的盘查。”

且不说侯府那一层歪七扭八的关系，在众人眼中，是她与颜北陵见的死者最后一面，她没法解释得清。

太史青转身快速吩咐灰衣将士：“你们先护送清姑娘出去。”

可她现在这样子一看很容易让别人晃了眼睛。太史青突然喊她等等，又抬手解下身上的一件外衫，递给了她。

“你披上这个。”

也是，她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多穿一件还能遮遮，清姑娘也不扭捏地接过来，道了声谢，便跟着那两个灰衣将士翻窗而去。

李厘一行人下楼时，甄家的小厮正歇斯底里地在大堂中对着众人喊叫。

“我家公子派我去外头买个东西，怎么回来人就这样遇害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环顾着四周，手开始一个个的指：“我看刚刚厢房里的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一同来的公子们极力撇清关系：“我们几个一直在下头，你这奴才，可不能血口喷人。”

“是啊，咱们可是一同下去，刚才又一起上来的，怎么可能去……”

而颜北陵双唇紧闭，一言未发。

公子们边在口中澄清着自己，边朝着颜北陵看，却也不敢第一个开口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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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少卿尹大人一过来就有些诧异。

窑城刺客一案，闹的是举国皆知，可谓是李厘为官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都城不少官员都在那几日的朝会上熟知了李厘的这张脸。

二公子本意举荐其调回至少府，但束王却开口道：“经窑城一事，孤见李厘此人沉静少言，也不泄国隐秘，有才干之人，皆擢奇用之，管制些杂物实在可惜，便让他去宗正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