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温暖轻手轻脚地溜出家门，背包里装着相机和扫描仪。父母以为她去图书馆自习，实际上她与张阳约在城西的一家复印店见面——那里有高精度的画作扫描设备。

复印店二楼，张阳已经等在那里，脚边放着一个大纸箱。

"全在这里了，"他拍了拍纸箱，"从初中到现在的素描本、水彩练习、还有几张油画。那小子要是知道我偷拿他的宝贝，非杀了我不可。"

温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箱，一股淡淡的颜料气息扑面而来。最上面是周野最近使用的素描本，翻开第一页，是她站在演讲台上的侧影，线条流畅生动，仿佛能看见她当时坚定的眼神。

"他画了很多你，"张阳靠在窗边，"从转学第一天就开始了。"

温暖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胸口发紧。她继续翻找，在箱底发现了一个黑色文件夹，里面是几张精心保存的水彩画——全是向日葵，但风格各异，有的明亮鲜活，有的阴郁扭曲。

"这些是..."

"他妈妈去世后那段时间画的，"张阳的声音低了下来，"他说只有画向日葵时，才能感觉到妈妈还在身边。"

温暖的眼眶湿润了。她把画作按时间顺序排列，看着画中的向日葵从痛苦挣扎到渐渐恢复生机，就像周野本人一样。

"扫描仪准备好了，"复印店老板上楼通知，"但这么多画得加钱。"

整个上午，温暖和张阳都在忙着扫描画作。每一幅画背面，温暖都细心地贴上标签，注明创作时间和可能的背景。有些画周野曾向她提起过，更多的则是第一次见到——他高中前的作品充满愤怒和混乱的笔触，与后来遇见她后的柔和风格形成鲜明对比。

"他变了很多，"张阳递给她一杯热茶，"遇见你之后。"

温暖摇摇头，"是他自己选择了改变。我只是...恰好在那里。"

中午，他们带着数字文件来到张阳表哥开的咖啡馆。表哥是个文艺青年，爽快地答应提供场地做临时展览。

"二楼整个空间都可以用，"他领着他们参观，"墙面可以挂画，那边有投影仪，音响设备也齐全。"

温暖环顾四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温馨而艺术。她几乎能想象周野的作品在这里展出的样子。

"完美，"她轻声说，"就在这里，下个月15号。"

"他生日？"张阳挑眉。

温暖点点头，"他不知道自己会有多惊喜。"

回到家，温暖立刻开始整理数字文件。她把作品分为三个时期："迷失"（母亲去世后）、"寻找"（转学前后）和"绽放"（参加艺术比赛期间），并为每个时期配上简短的文字说明。

深夜，父母睡着后，温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里面是她收集的所有关于癫痫的资料。过去几周，她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学习癫痫的护理知识，甚至偷偷参加了红十字会的急救培训。

翻开笔记本，她记录着：

「周野的癫痫特点：

1.通常在压力大或睡眠不足时发作

2.先兆：手指轻微抽搐，眼神涣散

3.发作后会有15-30分钟意识模糊

应急处理：

1.移开危险物品，垫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