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女子邀请男子同过三生节,那便是表达爱慕之情的意思。
清欢揪着自己的衣角。
嫂嫂被救回来后,兄长便时常守在她床边,平日里净说些羞人的话。
她亦想如此对顾长风。
可话到嘴边,竟怎么也说不出来。
顾长风眸中的期待一点点黯淡下去,兴许是小姑娘想出来凑热闹,又无人陪伴,才将他强拉过来。
“我去买个青团,你在这里等我会。”
顾长风弯下腰,揉了下清欢的头顶,清欢想要挽留他,却没来得及拽住他的衣袖。
她懊恼地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脸,怎么自己这么无用,偏不会说情话。
一只臭鸡蛋丢在清欢的裙摆上,她茫然地望去,却看到瞪着她的余晚晚。
余晚晚穿着粗衣麻布,周围是五大三粗的护卫。
听稚鱼说过,长孙行与余晚晚和离,余丞相也终于知道要好好教养余晚晚,他一把火烧了她的衣服首饰,遣散她的仆人,命护卫看着她不让她为非作歹。
如今,余晚晚只能守着祠堂,与青灯古佛做伴。
兴许因着今日是三生节,余丞相特许她出来游玩。
余晚晚恨得咬牙,凭什么她成了弃妇毒女,而江清欢却依旧是名门贵女,洒脱自在。
但周围有祖父的守卫,她除了气得扔了个臭鸡蛋,再也不能做什么。
清欢不想与余晚晚这个疯女人计较,况且今日她忙着和顾长风相会,没心思搭理余晚晚。
恰逢放烟花,清欢提着好心情,抬头看烟花,看人间眷恋。
她不知道,不远处,顾长风也在看着她。
天幕上绽放着烟花,她站在灯火阑珊处,靠在大槐树上,笑容烂漫。
顾长风跑过去,递过一个青团:“不小心多买了一个。”
清欢嗅了嗅,开心道:“是我最爱的红豆馅。”
顾长风笑骂道:“狗鼻子。”
青团还有些热,清欢小口小口地吃着,顾长风注意到她裙摆上的臭鸡蛋,问她是怎么回事。
清欢乖乖答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她就是个疯女人,把我精心准备的衣裳都弄脏了。”
精心准备?
是……为了他吗?
顾长风不说还说,一说起来,清欢就不得不注意到裙摆上这片不小的脏污了。
她蹙起眉头,嘟囔道:“一点也不好看了。”
顾长风最看不得清欢不高兴了,他道:
“我有办法,跟我来。”
少年笑着,拉起少女的手往缘湖跑。
缘湖湖中心生着一棵千年红樱树,据说是三生神女和爱人定情之地,后人敬仰,便在岸边和湖中心修了条桥,一般只有认定对方的眷侣才能踏过去。
二人没注意,竟过了桥,跑到湖心红樱树下。
天渐渐暗下去,清欢脱了鞋袜坐在湖边,顾长风就着湖水为她洗那一小角裙摆。
湖水清澈,清欢捧了湖水泼到顾长风脸上。
顾长风灵活一躲,眸中漾开点点笑意:“我给你洗裙摆,你就这么报答我?”
清欢站在浅浅的湖水中,做了个鬼脸:“反正我也不需要你了,有本事你也泼我。”
顾长风撸起袖子,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清欢害怕了,连往后退两步,却没注意到脚下湿滑的石头,身子晃了两下。
那熟悉的手掌搂上她的腰,清欢顺势窝在他的怀里。
顾长风以为她吓坏了,抚着她的后背:“有我在,不会让你摔倒的。”
清欢垂眸,声音轻柔:“我才不害怕。”
忽然,人们喊道:
“是流萤!”
“三生娘娘派流萤来了!”
流萤在湖面飞舞,有一群流萤围绕在清欢身边。
她伸手,流萤便飞在她手上。
清欢煞有其事地和流萤说了几句话,然后流萤飞走了。
顾长风好奇:“你和流萤说了什么?”
清欢傲娇:“才不告诉你。”
只有流萤知道——
江清欢喜欢顾长风。
顾长风点点头,然后也装模作样地和流萤说了几句话。
清欢奇怪:“你说了什么?”
顾长风挑眉:“我也不告诉你。”
也只有流萤知道——
顾长风希望江清欢一辈子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