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鱼怂恿:“陛下都为你们赐婚了,天赐良缘,若是你还把握不住,我都要瞧不起你了。”
清欢小小声道:“依你看,我该如何做?”
林稚鱼狡黠一笑:
“自然是,美人计了。”
*
暗牢里,男子被绑在木头上,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他出气多进气少,用着蹩脚的中原话道:“你以为,你的这种手段,能让我们北赫勇士屈服吗?用你们东夏人的话来说就是——做梦!”
又是两块烙铁烫上去,男子依旧不屈服。
行刑人都拿男子没办法了,只能将人先关着。
牢房里寂静的可怕,连人的哀嚎都听不见,活像一个人间炼狱。
男子忽觉头上发凉,费力地抬眼后,发现竟是个白净的少年。
少年披着黑色斗篷,遮住了眉眼,男子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是何人,竟能闯进这里?”
少年用北赫话说道:“我是来救你的,主上说大军名册在你这里,命我来取。”
男子警惕道:“我该如何信你?”
少年在男子身上比划着一个图腾,男子瞬间恭敬:“属下失礼,名册就在我的腹部。”
少年拿刀正要取名册时,男子却惊觉:“这不是我北赫的刀,你到底是谁?!”
面前的少年没有理会,冷静地划破男子的腹部,从里面掏出血淋淋的名册。
任男子如何吼叫,少年也丝毫不慌,冷静得不像第一次杀人。
正当少年想要离开时,却被男子叫住。
男子奄奄一息道:
“我认出了你的脚步,你就是当年那个亲手杀死父亲的顾长风。”
顾长风并未理会。
男子临死前,用最恶毒的话诅咒着:
“北赫神明,此少年弑父,穷凶极恶,注定永失所爱,不得好死!”
顾长风攥紧名册,转身将食人蚁丢进男子的腹部,语气淡淡:“我本不想对你如此残忍,你错就错在,不该咒她。”
所有会伤害她的人,都该去死。
顾长风把名册交给太子,太子很满意。
“长风,我果然没看错你。”
顾长风:“这都是长风应该做的。”
太子笑道:“孤时常想,你若能入朝为官,当是我东夏幸事。余丞相已告老还乡,秦御史已着手接任丞相之位,他有一庶女,温婉贤良,若你能娶之,必能得秦家相助,到时候再加上孤的助力,你定能直上青云。”
顾长风拒绝:“多谢殿下,可陛下已为顾长风与江小姐赐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孤知道你要娶江小姐为妻,孤也只是想让你纳秦家女为妾,一妻一妾而已,算不得风流。”
见顾长风不说话,太子调侃道,“莫不是江小姐跋扈,你怕她?既如此,孤去替你说和说和,江家虽是名门望族,但人丁稀少,想必也是盼着能家族兴旺的。”
顾长风眸中闪过一丝嘲讽,随即说道:“殿下说的道理,江家人丁稀少,定然希望人再多些,那不如长风入赘到江家,生的孩子也全都上江家族谱,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太子有些错愕:“你可是堂堂顾家长子,怎能入赘?”
顾长风毫不在意道:“江清欢也是堂堂国公府嫡女,竟然她能嫁到顾家,我为何不能入赘到江家。殿下,长风愚钝,实在不是栋梁之材,不能入朝为官,还请殿下见谅。”
顾长风明摆着拒绝,太子脸色也不好,便让顾长风退下了。
顾长风出门后,见辛生皱巴着一张脸道:“公子,江小姐来找你了。”
“她来找我做什么?”顾长风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弧度,故作镇定道,“她在哪呢?”
“顾小二,我在这。”
正值五月,京城中是漫天的红樱,落在地上,像是天上的红云落在凡间,却也不及眼前的少女明媚。
清欢少见地穿了身红色衣衫,额上画着粉瓣红蕊的花钿,两颊扫着淡淡的脂粉,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只青玉项圈,眼眸灵动,如山中清泉,人比花娇,见之不忘。
顾长风呆呆地望着清欢,竟一步也挪不动了。
后面辛生忧心的声音传来:“江小姐见公子不在府里,硬要我带她过来。”
“知道了。”
顾长风直直地走向清欢,想要夸赞一二句,开口却成了:
“你是将首饰盒穿身上了吗?”
清欢笑容僵硬住,临行前稚鱼告诉过她,一定要展现出自己娇柔的一面,是以她忍了。
顾长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合适,他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首饰盒成精了吗?”
一刻钟后,顾长风脸上多了个巴掌印,亦步亦趋地跟在清欢身后。
清欢气鼓鼓,手指不停地绕着披帛,别过头不去看顾长风。
顾长风拍了下清欢的左肩,等到清欢看向左边时,自己却出现在清欢右边。
清欢被戏耍,气得跺了跺脚:“顾小二,你再欺负我,我就不理你了。”
顾长风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你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都说了是不小心,你这人真记仇。”清欢没撒谎,是方才顾长风逗弄她,她气得想跑,却被裙角绊了一跤,手不小心落在了想扶她的顾长风脸上。
“如此,你我打平,不提此事了。”顾长风见哄好清欢,松口气,道,“今日你找我做什么?”
清欢扭捏了一下:“今日是三生节。”
一年有两日三生节,一日是在三月三,一日是在五月五。
五月五这一日,少年少女可不顾礼法束缚,出来相会。
顾长风顿了下:“所以,你想让我陪你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