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进去了。”
“至先生,再见!”
海藤瞬略有些吃力得架着喝醉酒的沢田纲吉从茅崎至的车上下来,沢田纲吉伸手用力挥了挥同茅崎至道别。
“上去的时候小心,今晚早点休息。”茅崎至摇下车窗叮嘱道。
“麻烦你特意送我们一趟了。”海藤说。
“怎么说也是后辈。”茅崎至笑道:“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阿纲,自己能站稳吗?”海藤瞬简直是憋着一股气在支撑着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的沢田纲吉,他得拿门钥匙,阿纲这样压着他,他根本拿不了。
“抱歉。”意识到自己给人带来不便的沢田立刻直起了身,虽然解酒茶喝了后意识清明了很多,但酒精带来的麻痹依旧让他浑身乏力,只能依靠着大门才不至于站不稳摔跤。
呼,身上的重量一消失,顿时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门钥匙取出,打开门,让阿纲先走进去。
“那你们早点休息,我先走了。”目送两人顺利进入房门后,茅崎至也放心了。
“路上小心。”“拜拜!”
引擎发动,夜光灯照亮黑暗的道路,不过一会茅崎至便开着车离开了。
“幸好你的这位前辈有车。”海藤瞬感慨着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就看到上一秒还精神状态看似满满的沢田纲吉现在已经手脚并用来到沙发躺下,闭目安详。
“先去洗澡,然后要睡回房睡。”海藤瞬在沙发旁蹲下,捏着沢田脸颊上的肉往两边拉扯。
“啊疼疼疼疼。”嘴上嚷着疼但实际上并没有感受到多疼的沢田不情不愿得睁开眼说:“我就眯个一会儿。”
“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曾几何时沢田纲吉也经常说过类似的话,什么“我就玩一会儿。”“我就休息一下。”这样惰性的话。
更何况现在有酒精加持下,不盯着点阿纲绝对会躺沙发上睡着的,到时候他可扛不动人。
“唉。”沢田睁眼看着天花板叹气,他一丁点也不想动,“瞬。”
“嗯?”
“要不今晚我......”
“不行。”
“哦。”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沢田纲吉最终被竹马兼房主人赶去卫生间洗澡了。
是的,房主人。
这里是海藤瞬租的一栋房。
从毕业后和家里闹翻后开始,一直到现在。
海藤瞬用手指弹了下放在茶几上的门钥匙,由蹲改为坐,调整一下坐姿将身体放到最舒适的位置,头往后仰抵在沙发头上。
他本来是想找阿纲倒苦水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傍晚的时候,他碰到妈妈了。
在牵着Yuki散步的公园里。
【“你在干什么?”有些生硬刻板的问话,就像那张冷冰冰的脸一样。
妈妈是反对他从事动物方面的工作的。
从大学得知他在做宠物志愿者开始。
“如果只是一时兴趣妈妈不会管你,但你要记住瞬君,学业千万不能落,毕业后找个好工作。”
这是妈妈对他的唯一要求。
从小到大,一直这样。
他能做的只有顺允,他怕惹妈妈不高兴。
“你可是家里的长子,一定要做好榜样。”似乎随着年岁增长,母亲愈发爱念叨了,“时君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空有自己的计划说不要我担心,瞬君呢,瞬君对未来的计划是什么?”
“啊,嗯......”海藤瞬对这个问题从未做过正面的回答,他一直在逃避。
因为他的想法并不重要,妈妈总是会在他尚未回答前就已经喋喋不休列举出所有他毕业后出路的可能。
他为此感到恐慌。
想反驳却又不敢,这样矛盾的心理不知从何时起在心中发酵。
他一直是家里的乖宝宝,连中二病都一直隐瞒着从未暴露,凡事都听从母亲的,大学也好未来的路也罢,有人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他只要顺从得走下去就一切相安无事。
但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他开始质疑自己,并尝试和母亲沟通。
但那无疑是极其艰难的事,每次在对上母亲期盼的目光时,好不容易鼓起谈话的勇气顿时消失无踪。
她是为了他好,这点是庸无质疑的。
学金融学,去银行工作,这是母亲为他铺设的最完美的路,却还是关键时刻退缩了。
他有去尝试接受,但果然还是不行。
“你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笨蛋老哥你在说什么啊?”
母亲震惊的目光以及空吃惊的眼神,无一不在告诉海藤瞬他的决定是有多么愚蠢。
但他一意孤行,最终给他乖顺了23年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
那之后也有大半年了。
“你在干什么,瞬?”沢田纲吉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的便是瘫在沙发上一脸放空的海藤瞬。
“寻找真理。”海藤说。
“哈,完全意义不明。”沢田笑道。
“清醒了?”海藤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块空位。
“唔。”正用毛巾揉搓着湿哒哒头发的沢田颇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得应了一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