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罢,他背上的拂尘铺天盖地地袭来,每一缕白毫根根直立,如同针雨一般迸射。
羌玗后退几步,不欲恋战,但那些白毫将他的退路完全封住,让他无路可退。
他刚一抬手方有岸就出现在他的身侧,羌玗瞳孔一缩,没想到他的动作竟这么快。
“你太慢了,这样可是会——输——得——很——惨——哦。”
劈来的尘尾将羌玗打出去,他重重摔在地上,手臂被白毫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方有岸落在他面前,挥动拂尘去抢他腰上的木牌。
正在这时,侧面迎来一道劲风,方有岸闪身躲过:“还是太慢……”
白毫迅速扭转方向挡下从背后攻来的暗器,但他的衣袖仍然被划破一点布料。
趁着这个机会羌玗退开几步,鲜血在地上落下一片血痕,但他仍然面不改色:“你在推算我。”
“哎呀,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方有岸唇角的笑意渐深,他耸耸肩,落在羌玗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恶意:
“我还以为能被灭门的都是废物呢。”
羌圩瞳仁震颤,几根傀线割开那无限延伸的拂尘,他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被白毫削出的伤口,傀线交错,如网一般直逼那头的方有岸。
“不自量力。”
傀线割裂空气的刹那,方有岸抖开白毫将那漫天的傀网绞成碎絮。卷曲的尘尾打回迸射的暗器,根根没入羌玗的肩膀。
羌玗一顿,动作稍有片刻迟缓。
与此同时,方有岸拧腕,拂尘柄敲在他的膝盖上,骨头错位的脆响与他砸在地面的声音重合。
“真是倒霉啊,你的好运怕是早在灭门那天就用完了吧。”
方有岸摇摇头,盘腿坐在羌玗的身上,似是在惋惜,但语气里充满嘲讽。
根根白毫绞住羌玗的脖颈,显然是想置他于死地。
*
正在这时,纪迎寒带着阿瓜不知不觉在一处山林里迷了路。
她本来打算往另一个方向走,却没想到她怀里的阿瓜突然脑袋一转,似是看向与她计划相反的方向。
纪迎寒疑惑地望过去,这一处实在安静得有点诡异。
她抱紧怀里的阿瓜,反正她现在迷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倒不如就往那边去瞧瞧呢。
此刻已经与在闭关中的师傅取得联系的房星华回到殿内,他先是向代宗主禀明情况。
据他师傅所言,确实有两位不是无极宗弟子的修士闯入秘境内,此事确实是她疏忽了。
她现在正在想办法把两人逐出秘境,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代宗主颌首,落在地图上的目光晦涩不明。
不过一个小小的晋升考核,又是出动鲛人一族又是牵涉到千机阁,南慕一族为了成为内门弟子倒真是有够煞费苦心的。
房星华刚回到座位,灵器峰峰主又凑了过来:“我刚刚好像看见那个傀儡动了一下。”
似是怕他不相信,灵器峰峰主重新描绘了一遍刚刚的场景。
房星华对偃术的了解大多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虽然他跟纪迎寒说的是傀儡没有思想,但保不准它生出灵智了呢。
虽然他觉得此事目前不太可能。
于是他瞥了灵器峰峰主一眼:“是你眼花了罢。”
灵器峰峰主挠挠头,突然就不那么确定了。
*
纪迎寒一路走到半山腰,突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她抽出腰间的刀,谨慎地继续向上走。
当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人时,她愣了一下,几乎马上认出那人就是羌玗。
“羌玗!”
“羌玗,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受这么重的伤。
纪迎寒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几瓶丹药,她强压住颤抖的手将丹药大把大把喂给羌玗,同时小心避免用药过量让他中了丹毒。
服下丹药的羌玗吐出一口血,总算缓过一口气。
他涣散的双眸聚焦在纪迎寒的脸上,他脸色一变,抓住她的手似乎想要推她走:“跑……快跑!你、你打不过他的……”
还没等纪迎寒问打伤他的究竟是谁,杀气已从她头顶浮现。
几乎一瞬间,她推开羌玗,接下方有岸打来的一掌。
见她不闪不避,方有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他明白过来原因。
他打过去的攻击竟然被反弹了,有点意思。
方有岸的目光锁定在纪迎寒腕上的防御手镯上,啧,连那个一起抢过来好了。
“你不是外门弟子。”
纪迎寒冷着脸,眼中已经闪烁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