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甜那边还算顺利,警察说案犯叫高远是她们小区那块的快递送货员,是主动来投案的。
起因是家里的弟弟生病住院了,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母亲,根本拿不出钱来医治所以才起了歹念。
“那为什么是我?”祁甜觉得自己就是个倒霉蛋。
“高远说他经常送你家的快递,是那片区里购物最多的,之前弄丢你一个件赔了小万块钱,然后送快递时看见你积压在门口的快递和门框上没人撕掉的小广告以为你们不在家……”
祁甜翻了个白眼,无奈心酸又透着一丝丝好笑,快递多是偶尔她的编辑会开放粉丝寄信的活动,粉丝寄给编辑再由编辑寄到她家中。
至于那个弄丢的件是她抢到的国外限量版玩偶等了好几个月,她至今想想还是有些小气愤,但她当时看快递员也不容易,除了赔钱也没有投诉什么的。
警察说他的供词已经可以以入室抢劫未遂定性,但认错态度积极且主动承认错误不会拘禁多久。
祁甜从警局出来后又去排队买了小蛋糕,这次很幸运,橱柜里最后的两块刚好被她买到了。
回去顺路拿手机欣赏了祁月发来的中老年人经典游客照,梵蒂冈的斗兽场,佛罗伦萨的圣母百花大教堂,比萨的斜塔……
她走在路上忽然就惆怅起来,不知道郁清现在在哪个国家在做什么呢?上一次郁清寄来的邮件是在冰岛,说「我来到了你wx的故乡」。
还有……沈亦然。
她现在在做什么。
走到小区绿化带,她喂了两天的那只小三花突然蹿出来蹭她脚跟,大概饿了,声音嘶哑的朝她叫了一声。
出门前她就带了买的罐头猫条在包里,就是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小雨来,想着一时半会应该不会下的很大就将就着撕开猫条的包装。
小猫吃的慢条斯理,眼泪汪汪。
“祁甜。”
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季斯言打着伞垂眸温和的眼神瞧着她。
“你下班啦?”
这个点季斯言应该还不到下班时间的。
“嗯,”季斯言蹲下身用脖颈夹着伞把,帮忙开罐头,“今天下班早,明天公司聚餐。”
“那挺好,能吃顿好的了,顾佳姐肯定很舍得。”
因为之前她作为郁清和顾佳之间的一千瓦电灯泡,没少蹭吃蹭喝。
“你也去吗?”季斯言问,“顾总监让我喊你一起。”
“啊?”祁甜不理解,“你们公司聚餐喊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公司人员。”
“你想去吗?”
“那你想我去吗?”祁甜又把问题抛给她。
想还是不想,她大概是想的但她觉得自己疯了,她想的不是祁甜能与她一起吃饭,而是她们两个人并行走进时是否会有人八卦问一句“你们怎么一起来的”,一起两个字好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她沉默了下,思绪回归正轨:“我不在家,没人炒菜。”
“我可以点外卖呀,”祁甜摸着小猫的脑袋,笑了笑。
“明天挺挤的,外卖送到可能凉了……”季斯言还想说些什么,意识到自己话密了又及时克制住。
祁甜站起身拍拍手上黏着的毛:“好吧好吧,我跟你一块去。”
本来她也没有特别抵触说绝对不去的思想,而且她刚才看见了,或者是她看错了,季斯言垂下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落寞的情绪。
季斯言是很想她去的吧?而且是顾佳通过季斯言喊的她,她不想让季斯言夹在中间难做人。
“回去吧。”她喊。
“嗯。”
和昨天一样,两个人凑在一个伞檐下悠悠的慢步走着。
季斯言问起:“今天去警局怎么样?”
祁甜抿了抿唇,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讲:“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
她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季斯言讲明,从电梯讲到家里,警察说如果有她的谅解书高远就不会被判刑。
但她没有同意签下谅解书,而是让警察转告高远,弟弟的医药费到痊愈都由她来支付,不需要偿还,他应该为他所做出的错误决定承担代价。
“你没错,”季斯言肯定的说,“你做的很棒啦。”
这些年祁甜一直都有拿出每个月收入的三分之一去做公益,她最是看不得这些天灾疾病的,人要是能好好活着,不到迫不得已谁又会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呢?
叹息吧,只能叹息。
季斯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柔声说:“别想了,去客厅吃蛋糕我炒菜煮饭。”
她悻悻的退出厨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杵着下颌看着厨房的方向。
季斯言穿着蓝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光洁的小臂。手指细长,正利落地择着菜。垂落的卷发不时蹭到菜叶,她顺手褪下小臂的黑色皮筋,用牙轻轻咬住,单手将头发拢成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