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钟后,一辆白色的宝马x2停在她面前,季斯言从车上下来和她想的一样穿着黑色冲锋衣,手上挎着一件夹克外套。
酒店门口的喷泉静止着,某个排水口突然吐出气泡咳嗽般的震颤,第一道水柱刺穿水面,咸涩的哽咽再度翻涌起来。
“祁甜。”淡淡的一声没什么情绪。
祁甜哭了,季斯言不会安慰人纠结了再三,轻轻贴近她,让她有一处可依,不宽不阔的胸膛刚好能将她整个包裹住,季斯言抬手轻轻拍着她抽泣的背以示安慰。
明明不算很熟,但她现在太需要一个人安慰了,或者一个拥抱让她有安全感的着路。
“我是不是比安安还能哭啊?”她抬起泪旺旺的眼睛。
“没有。”
季斯言暗叹,她真的好小啊,还是小孩子。
从前她也这么想的。
祁甜是个可爱活泼的人,不盲目的乐观,总能给所有人一种什么都能难不倒她的感觉,在路边看见一只□□脚的小猫,她会停下冲着小猫招招手:“你好呀,你在这里晒太阳吗?”
此刻小猫湿透了,也应该带回去吹吹干,然后晒晒和煦的阳光。
祁甜又担心的问:“我去你家,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家庭…”
“我家就我一个人。”
“嗯?”祁甜有些茫然的转头,“安安不是你的孩子?”
她当季斯言已婚且有孩子刚刚才抱着人家哭泣的!
救命。
季斯言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解释说:“我没结婚,没孩子,安安是我姐的孩子。”
对面开过来的车强光刺眼,祁甜缩了缩身子,下半张脸埋进夹克外套里,闷闷的‘哦’一声。
哭太久鼻子堵塞住了,刚好到等红绿灯的间隙,季斯言伸手覆在祁甜的额头上探探温度,没发烧。
傍晚下春雨,祁甜又受惊吓吹了风,很容易生病。
那双纤细的手伸来时,祁甜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还在想要不要和季斯言保持点距离之间,那双清凉的手已经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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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斯言家的装修很新,祁甜环视了一圈,不算大但空间感很强,可能是很极简的缘故,开放式的厨房,没有电视剧的客厅,和能看风景的落地窗。
很干净,是小偷进来可能也没东西偷的干净。
季斯言翻了一双灰色的拖鞋给她,看着她打量的目光说:“我家有些简陋,你将就一下。”
“没有,”祁甜换上鞋,“只是和我想的设计师的家很有出入。”
“怎么?很有落差吗?”季斯言忍不住好奇。
祁甜点点头,天马行空的胡话又开始了。
“我觉得你家应该是霍格沃茨那种,”因为感觉设计师就是很神奇,有魔法一样合理的运用每一寸空间,然后,“楼梯下面哈利的卧室也能改造出个‘三室一厅’来……”
季斯言无奈的抿嘴笑笑,只在内心感慨:小孩子的想法真的很梦幻。又戳破她的真实想法:“是你想住那样的吧?”
祁甜震惊:“oh,你怎么知道。”
挺神奇的,季斯言曾经接到祁甜的请求是:‘我要在房顶钓个扫帚,我想体验哈利波特骑着扫帚飞…’也还好有祁月的阻止没能实现,不然还有‘我想要魔女宅急便的卧室……’
祁甜想起什么,然后说道:“我现在换想法了,我想要全是可琦安的卧室,客厅!”
季斯言去找了浴巾和新的牙刷给她:“去洗个热水澡,肚子饿不饿?”
祁甜摇摇头:“不饿。”
她去洗澡的间隙季斯言又去厨房煮了点热乎的糖水,洗完澡吹完头发刚好放凉可以喝。
感动的要死,还是记得礼貌的“谢谢。”
季斯言好温柔好会照顾人,和工作的时候和前两天完全两个样子,这就是外冷内热的人设吧?她想。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季斯言给她换了次卧的被套,又嘱咐她:“明天我要上班,早餐我给你放冰箱里,你起来微波炉叮两分钟就好。”
面面俱到的周全,可明明她们根本不算相熟,世界上就是有莫名其妙的好意,她一直这么觉得,特别是女生之间。
临了季斯言还留了一句:“有事喊我,就在隔壁。”
“好。”
这间屋子和客厅有反差,床边有个狐狸玩偶,还有一张粉色儿童桌椅,应该是颜安安留下的痕迹。
被子好香,有季斯言身上的味道。
但她还是失眠了,一闭上眼睛浓重的窒息感就压得她喘不上气,总能听到门口传来奇怪的声响,开灯去看门是锁上的外面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