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滔滔不绝,“还有,我们都为你的性命安危急死了,你倒好,在保温箱里睡着了!”
这些话放在平时,面对清醒的巳珩她绝对说不出口,就算是现在,她也只敢小声嘟囔,控诉不公。
“自己快被人偷走了都不知道。”
与那三个蠢货交手后她身心俱疲,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无知无觉间靠着保温箱睡着了。
一阵利落的风吹过来,刚进入梦乡的人有点冷,她闭着眼,懵懵懂懂地用手试图抚平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恍惚间,似乎某个人的手贴了上来,轻轻握住她乱动的胳膊,暖呼呼的,令女孩发出了一声满意喟叹。
小猫就是小猫。
平时再怎么锋芒毕露,也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细腻的小猫。
巳珩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悄悄地盖在她的肩头,“傻子。”
我不会被别人偷走的,傻子。
男人单膝跪地,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女孩。在天上的百年间,他从未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她暴躁、易怒,有什么话永远憋在心里,而且还总是威胁恐吓他。
具体怎么威胁恐吓的,他记不清了。
有时候巳珩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总是忘记这人对自己的坏,她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迷药。
如果把她比作泥潭,那巳珩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一只脚迈进去了,而她像个旁观者,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可能还会说,“我没推你啊,是你自己进来的。”
……
“真是个坏女人。”
巳珩用气音超小声地说出这句话,生怕吵醒她。
阳光打在安隐紧闭的双眸上,睫毛条件反射般微微眨了几下。
平日里说话做事显得极为不靠谱的他,如今像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张开手,为她遮着太阳。
暴躁、易怒,脾气不好吗?
不是的。
她还小,情绪稳定这门课题,她一辈子都不用去学会。
巳珩心尖缠了很久的迷雾当前奇迹般的散去了一点点。虽然他依然不知道自己对安隐到底揣着怎样的感情,但这辈子,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做到就够了。
在他眼里,就是有人一辈子都是小孩。
“喂,姓巳的,干嘛呢这是。”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申宁,巳珩立马恢复了之前那冷冰冰的表情。
还白了自己的好兄弟一眼。
“……”
他一边把食指放于唇边,作了个“嘘”的手势,一边把坐在地上的安隐单手抱起,径直走了出去。
跟在申宁背后畏畏缩缩的未晚本想跳出来说话,看到他阴森森的眼神,又退了回去。
男人公主抱着她,穿行了大半个医院,收获了不少医护人员夸赞羡慕的目光。
“啊啊啊啊啊啊,好有男友力!”
“他是……他长得好眼熟,是不是哪个综艺上的…”
“怀里的是女朋友吧,好般配!”
“我想起来了,他俩是不是最近那个选秀cp来的,我看微博说,他们两个这周末要进行网络首播!”
……
直播?
哪来的消息,他本人怎么不知道。
巳珩把安隐放在床上,比起什么直播,他现在更好奇另一件事。
他扫了未晚一眼,随后大步迈开走在前头。
申宁未晚跟在后面,尤其是未晚,紧张的像没写完作业的小学生。
从病房走到医院外不过几百米,她却感觉每一步都走在刀子上。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谁把你骗到山上去的。”巳珩转身,眼神中尽是冷漠。
“我,我……”
她还半个字没说出来,申宁看不下去了,“你别老板着脸啊,再把人家吓到。”
“呵。”
巳珩被气笑了,他盯着申宁拦在未晚跟前的那只胳膊,“她害怕?”
“安隐救我的时候就不害怕?”
“你去赴约的时候不害怕?”
“现在跟我坦白,你说你害怕?”
“未晚,你……”
女孩抽泣着,使劲摇着头,“那个人,那个人说那座山,可以求姻缘……”
“我……”
男人听到这话倒起了兴致,“那个人是谁?你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