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被卯意缠着聊了好久,她基本没怎么睡,正在休息室补觉,衣服歪歪扭扭地盖在头上。
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扣门声。
周末没有训练,不可能是导师,巳珩也答应在她想清楚之前不来打扰,那会是谁?
她顶着炸开的头发,一脸怨气地开了门。
门口立着个萌妹子,比她矮了一点,眼眶红红的,像刚被谁训过。
安隐从不欺负弱小,耐心低下头问她,“小妹妹,你走错了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女孩嘴角撇的更厉害了。
……
天地良心,她真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你不要太过分了安隐!”
女孩长得可爱,声音却很成熟,印象里这么特别的人还真有且仅有一个。
“未晚?”
她本身有点脸盲,再加上这只小羊每回都借着找自己的名义去找巳珩,大部分时间都是给她留个背影。
“你…进来坐坐?”照以前,大小姐早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如今她却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一改往日的骄纵脾性。
还有点不习惯。
她又请了一次,未晚这才进屋坐下,“说说吧,谁惹你哭了。”安隐抽出两张纸递给她。
未晚盯着眼前的纸巾,又绷不住了,眼泪决堤而下,“我们现在是情敌,你对我这么好干嘛啊。”
?
好,好一个情敌。
安隐气笑了,“他到底跟你瞎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
女孩把脸憋的通红,才吐出后面的字。
“他说你是他女朋友!”
……
“女朋友”本人正捏着眉心发愁,内心给巳珩比了个大拇指,“他说了你就信?那你来找我,就为了通知我这件事?”
未晚摇摇头,羊角被她晃得一动一动,“我…我知道自己争不过你…我每次去找他玩,他挂在嘴边的都是你。”
“但是我认为努力就能成功,努力就能站在他身边,但不是的。”这小丫头片子的眼神暗了暗,“…有几次他看我的眼神,像要杀了我…”
听她说着,安隐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有一次她在湖边钓鱼,一个没收住就被钓鱼竿带了下去,扑通一下掉到湖里。
刚巧未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大叫出声,眼神里尽是慌张。
未晚在岸上,她在水里。
这抓马的场面被路过的巳珩瞧见。
任他怎么都想不到,日常生活中如此冷若冰霜的人,会因为钓鱼掉到水里去。
他几乎是一秒反应,直接脱下衣服进了水,完全没顾被他因为慌张碰倒在地的未晚。
抱着她出水后,还真是给了岸上那人一个眼刀。
听见安隐的笑声,未晚怒的拍案而起,“你在嘲笑我吗。”
那还真不是笑你。
她笑的是巳珩这个蠢货,连她装作不会游泳都看不出来。
当时以她的本事,这点深度对于她来说不在话下,但她起了玩心,也不知怎么,当时就是想装装柔弱。
“然后呢,就放下他了?那你现在来找我的意义是…”
她眉毛一挑,“当小三?”随即勾唇一笑,“我都行啊,看他,你去问问他怎么说。”
“安隐!”
“太恶心了…”
她的表情开始狰狞,五官扭曲在一起,极度痛苦的样子。
不对劲,安隐这才收起逗弄的心思。
她分明记得这姑娘的家风很自由,家庭美满父母和睦,怎么如今倒像是被驯化过的,旧时代守着贞洁的女性。
为什么曾经的大小姐如今连咖啡都买不起。
重重困惑包裹着她,冥冥之中,她想到了一个人。
“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像被按了开关,未晚的身体止不住发抖,“有兴趣的话,跟我讲讲。”
可女孩依旧双唇紧闭,什么话都不讲。
看来真是这方面的问题,安隐猜个八九不离十,拍拍她的肩膀,叫她回去休息。
看着她离开,安隐转过身,眸子又变得晦涩不明。
“清舟。”咒决捏下,狐仙现身,他腾坐在一朵云上,活像个弥勒佛。
佛音普渡,“唤我何事啊。”
安隐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帮我查个人,未晚。”
“未…未晚?!”清舟明显被惊了一下,“那个被抄家的小羊妖?“
抄家?
她顿了顿,又说,“被谁抄家,什么意思。”
清舟鬼鬼祟祟地探头检查门窗是否关好,清清嗓道,“安大小姐,我求求您两耳闻点窗外事吧行吗。”
“在你下凡后,仙帝把她的妈妈掳走当了情人,给她妈妈…内什么后,那人不堪受辱,自杀了。接着,她的爸爸整日酗酒赌博,完全不去管这个女儿,让她自生自灭。”
他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样子,“你也知道,仙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个不高兴,下令抄未家满门。”
……
她想起了未晚怯生生的目光,的确与往日不同了。
不过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她也不可能去救济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孩。
安隐拿起手机,给巳珩发去信息,他的头像是一只模糊的小蛇,很可爱,不过总让人觉得阴森。
【An:你在哪】
看着“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半天,这人的信息才过来。
【Si:醉岛,怎么?】
【Si:想明白了?】
醉岛,江城最有名酒吧,专供上流权贵们消遣解乏。
【An: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