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顿了顿。
“甚至能寻求我的帮助,其实没什么不能告诉他的,对吗?真实的原因……”
她掀睫,瞥了他一眼。
“你也不知道下次毒发的时间,你怕他撞见……”西索望着她,勾起嘴角,“被我记恨,追杀。”
最后的音节甫一脱离他的唇,房里的阳光、空气、尘埃瞬间凝结停滞。
明明是春光烂漫的午后,色调都一起阴冷下去。她猝然暴起的杀气如一张拉满的弓,尖锐的箭锋直指他的咽喉。一阵阵战栗爬上脊椎骨,他心跳的回声越来越响。
终于,终于……
“不过人家很大度的。”西索抬起头,“你硬闯都不担心,现在又担……”
他的嘴忽的和神经脱了节,延迟在张开的位置,失控的左手猛然抬起,准确掐住脖子两侧的血管往里按。
封闭的室内,他的软骨在逐渐加重的力道中嘎吱作响,夸张的呼吸声越来越嘶哑。
伊洛丝还在系亚乐的扣子,已经系到胸口。它对一切无所察觉,或毫不在乎,只温顺地看着她。
衣服尺码不合,她扣得艰难,在一声叹息中放弃了,低眸,便扫见西索涨得通红的脸,两颗金黄的眼珠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鲜红的眼眶里爆出来。
她盯了会儿,指尖微动。
“再打我弟弟的主意,我保证,你会死得非、常、无、聊。”
桎梏完全解开,他的额砰地磕在椅背上,像溺水了刚被捞上来那样后背透湿,大口喘入空气。
离谱的念能力。
西索一度以为自己到头了。如她所说,这样送死一点意思也没有。
但已经知道他危险,还停下?
他满是噪点的眼前,伊洛丝正向他走来。
这种恐吓,分明是期待,期待他未来会给她带去什么挑战……
“呃嗯……”毫无征兆地,他的头发被一把抓扯住,尖锐的痛感迫使他仰起头。
“听明白了?”
涔涔汗珠被重力蜿蜒向下,自他额角淌过红热的脸,西索的瞳孔还有些失焦,短短几分钟,好像做了什么比过去一上午还激烈的事。他唇边带笑,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
感觉一捅就会裂,喉咙也会鼓起来,连带着把这种虚头巴脑的凶狠一起冲散。
他出口的却是,“小丝…真没幽默感,我好受伤……”
她俯下身,和他的目光平齐,“你好自为之。”
……
一串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伊路米去应门。
门外,的确只她一个人。
他和她怀里几乎有她半个身子大的黑猫大眼瞪小眼。伊洛丝笑着抓起它一只爪子,朝他挥了挥。
伊路米抬起眼睛,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我比它可爱得多。”
“嗷?”
“……它叫亚乐,”伊洛丝走进拉着窗帘的昏暗房间,“是我在优路比安最东边的沙漠遇见的神奇猫猫。”
他关上门,“沙漠,难怪那么黑。你收拾的东西呢?”
她让它站在书桌上,一脸骄傲地给伊路米展示从亚乐嘴巴里变出背包的全过程,“是不是很酷?”
“嗷~”
“是么?”他捏着下巴,“还算实用。能不能保鲜?譬如这个客户,想要新鲜的头。”
“嗷~”
“真的可以?……”伊洛丝坐在桌前,一边惊叹,一边翻找包里的换洗衣物。
“嗷~”它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
伊路米继续问,“红头发的,是人吧?”
她抬起脸,朝他眨眨眼睛,“安科叔叔的儿子,不熟。但我们能捞一笔。血清什么时候送到?”
“德墨已经出发了。”伊路米想起了红发男满脖子的牙印,“他资不抵债,以身抵债?”
“……不,我们只是打了几架。”她一下一下地摸着猫,“他打不过我。”
伊路米轻轻将她肩上的发撩到后背,露出纤细脖颈上红紫的牙印,“姐姐真厉害。说起来,和你一起去旅游的那些人呢?”
她颈上的皮肤,不知因他冰凉的指尖,还是鼻息的热气,微微颤了颤。
……
安塔利亚
网吧
“走丢了,在陌生的地方,总有这样的风险吧。”
“原来如此。所以想换新的。不过这个男……”
侠客摘下了耳机,面无表情地把它、和后边所有难以入耳的动静,一起递给库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