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仔细想想,她或许就是被他下颌轻微的磨蹭或是耳边改变的呼吸频率弄醒的。
伊洛丝艰难地转身,避过窗外透进来的光,拉扯到小腹,更疼了。她穿过手臂搂住他的腰,探上他的背,埋进胸口继续睡。
“太松懈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被困意磨得沉哑,“太能睡了……”
“闭嘴。”她狠狠咬了一口放松状态的胸肌,尝到渗出的血丝才满意。
在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里停留了没一会,她的愤懑又开始熊熊燃烧,猛地睁开眼,把身前的人一把推开,盯着他睡眼朦胧的迷茫样子开骂,“我说了我困,困困困,为什么要凶!你就是要气死我,没有我了,你就开心了。”
伊路米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含糊地应了一声,抓着腰把她压回怀里,较她而言非常宽阔的躯干仿佛把大半个人都塞进了身体。
他平静地说,“肯定不是气死。”
“…………”
“我一点也不凶。”伊路米按住她的头,“我既温柔,又体贴,还宽宏大量。”他越想越对,不住地赞同自己,“嗯,不会有比我更好的人了。”
“…………”口鼻被压紧,腰背被锁紧,她逐渐喘不上气。
“又不是不给你玩。”他在对方窒息前松了手,把她的下颌捞起来,“为什么瞒着我?”
再怎么想,那就是个有享乐功能的道具。
人们之所以能够明确地理解这个世界,是因为习惯了与世界互动的特定方式。她开始新的尝试时,从较为熟悉的东西入手,借某种已知的联系,消灭对未知模糊的不安,不难理解。而她乖戾的德行,会藐视一切能被征服的东西。
伊洛丝鼻头脸颊上还是缺氧的潮红,悬在头顶的火气却被掐灭了,她扁扁嘴,“我没有。我一开始没想和他怎么样……计划的也是正事。不是要瞒着你,只是昨天你来得太突然,我不想你不开心,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我很不开心,气得快死了。”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情,“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吃吃代餐,也没什么。”
“我……”她的话堵在喉咙口,又咽了回去,“你也有代餐??”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容易饿,醒醒吧。”伊路米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评价道,“光想想就烦得害怕。你还是班上少了。”
“……”伊洛丝也不说话了,因为小腹适时地咕噜了一声。昨天晚上那种气氛,她就没好好吃饭。一下快二十个小时过去了,不饿才有鬼。
伊路米抬起眉梢,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她恶狠狠地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被按着后脑加深了这个吻。难舍难分柔缓交缠的舌间,她嘟囔着把话渡给他,“起床……帮我…穿衣服…我带你…去吃饭……”
他扯过她的腿挂在腰上,一手将人抱了起来,朝衣柜走。
唇与唇并未分开丝毫,她似乎终于感受到心底渗出的真诚柔软的想念,缠着,腻着,呼吸着他的呼吸,还想着,渴着,仍觉得不算太够。他半阖着眼,把她每一点骨子里涌出来的爱意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