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那么聪明。”伊洛丝抱着臂,轻轻笑了,“开个条件。我们聊一聊。”
他未再迟疑,蛮横地扯过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俯身咬着唇瓣逼她张口,齿锋碾过她的舌。
“只能有我……”他握住她的下颌,“没有别人……”
流银般的月光散落一地,独独绕开了形状凌乱的影子。她的思绪游离出身体,变成第三个人漂浮在上空观看。
“库洛洛。”她突然伸手,抚蹭他耳朵边缘的软骨,好像所有倔强都在吻里融化了,“我们得……弄清楚…具体的条款……怎么才算只有你呀?”
桎梏稍缓,伊洛丝半阖的金眸中,戾气一闪而过,“那个人…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像你这样,全部都给我了?”
伴随他倏忽睁开的眼睛,一声闷响,她的脑袋撞上了冷硬的墙。他自恃的威压似乎没能产生任何影响。
面对面的距离有多远?她眼里只装得下他。她被迫承受着他的接近,明明已经没处可退,舌头被他的尖牙卷走,仍含糊地把句子推去他口中。
“他不能再……把我…填满了?”
库洛洛蓦地停下,缓慢拉开了一点距离,掐着她双颊的手将她按在墙上,迫她不得不张开一点嘴巴,伸长脖子仰视他。
她的眼眶还红肿,水光莹莹像还在哭,因唇瓣张着看不清嘴角的动向。但他非常确定,她是在笑的。
她确实开心了点。
库洛洛这么清楚她的顾虑,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害怕?他失去冷静的宣泄,不就是苍白的袒露?
他可以无视她的真诚,她也能不留情面。何必呢?她一直在努力避免的,不就是这种结果么?
今天莽撞的冒进,粗鲁到失去分寸,甚至恶言相向,完全不像他,不,应该说,这是更真实的他,只剩临场反应的他。
自以为是,胆大妄为,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在忍的是她,到头来不讲理的还是她?
他敏感地嗅到一丝缝隙,就恶狠狠地要沿着边缘从灵魂撕裂她,用亲吻杀死她,以求适巧地贴在身上,填补他臆想的缺口,迎合他完美的幻觉。
库洛洛失控的源头,是所有他没能参与,无法改变的过去。他过分偏执地追求符号意义的圆满。
看到她与他无关的变化,破坏了他圆满的贪念,对这人来说,恐怕和蚂蚁爬在骨缝里一样难受。他不甘心再浪费一分一秒,侠客提醒了他,一分一秒够发生很多脱离他库洛洛掌控的事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毫无办法。
库洛洛敛着睫,眸影沉沉,直面她恶意的嘲讽,“不能。”
她温柔地揽过他的脑袋,奖励似的蹭吻上去,“我不能再…亲亲他了吗……”
他的右手悄然滑至她纤细的喉咙,骨节摩挲着筋络。只消一点力气,以她刚刚教导的方式,就再听不到这些声音。
“绝·无·可·能。”
响亮的机械振动声骤然打破了这刻的沉寂。库洛洛一顿,没有忽视她一瞬的失措。两人几乎同时松开对方,荒诞地朝声源所在扑去,他离得更近。但近在咫尺的一刻,手机兀自调转方向,脱离引力牵制往斜上方窜,稳稳跳入她掌心。
伊洛丝瞥了一眼,没有接。
“我答应你。”她握着还在振的手机,对库洛洛弯了弯唇,“我只有你。”
他床头那叠薄薄的纸,生了翅膀一样飘到她手中,紧接着伊洛丝转身的动作,窗户嘎吱作响,自觉敞开胸怀迎接她。白纱帘在夜风的鼓动下张牙舞爪,拉开了帷幕。